秀望至窗外,池中枯败的荷藕已经清理,重新栽种一池。他晃晃额头,左顾右盼,扶着门框步,形虚步浮地到了阁楼之上。
阁楼高处是观景的好地方,许林秀呼吸发沉,却始终静静看着一池新荷沉默。
风一吹,雨落进他的眼睛。
许林秀眯起双眼,不适退去,又听前院有守卫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任青松回来了。
任青松一身黑衣劲服,走得急,衣物湿了一半。从马车下来的洛和宁撑伞追到他身侧,把伞递给他。
许林秀揉了揉眼睛和额头,他站在楼上忽然和底下的任青松遥遥相望。
隔着雨,又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他任由眼睛涨酸,积蓄了炽热的水雾。
记忆定格在电光中半明半灭的观音像上,许林秀心口酸麻,很无力。
回不去了。
他忽然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第25章
◎一别两宽◎
许林秀淋雨之后再次一病不起,这次他没有像往时那样整日都卧床不动,大夫来了,配合问诊,服用药剂,有时任青松和他说话,许林秀像没听到,又像听见了。
他对任青松笑笑,在旁人看来,似乎在专注的养着病,收敛了。
过了几日,身子好转。
许林秀伫立在演武场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任青松练武。
一刻钟后,任青松练不下去了,收刀,径直走到他面前,低头问:“怎么一直看我。”
许林秀只是笑。
任青松莫名的,也笑了笑。
他见许林秀似乎真的想开了,气色都恢复不少,就道:“陪你去院子走走。”
许林秀点头:“好。”
他道:“去观景台看看吧。”
前些时候生病疏于打理自己,许林秀刚病愈后叫冬秋帮他把头发束起,人瘦了,但也精神了。
白杏色月白竹纹的薄衣衬得他人愈发柔韧纤细,任青松不由看了又看,许林秀嘴角始终扬着浅浅的笑意。
台下满园盎然清新之色,主院叫人重新打理过,已恢复旧时的风光。
半晌,任青松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事,他在雨中和阁楼之上的许林秀隔空遥望,当时雨太大了,他看不清许林秀的神情。
本应温情脉脉,任青松不愿煞风景,但他心报有一丝不安,感到焦躁。
他按捺情绪,低声问:“当日,你在此处想了什么。”
任青松没指名当日是哪日,许林秀却与对方心知肚明。
许林秀莞尔,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说道:“记得六年前,我在许宅那座荷池见到你,当时我想事情想出了神,你却误以为我要投池自尽,忙施展武功上前,紧攥着我,不由分说地一顿训斥。”
彼时十六七岁的任青松虽是个比较稳重的少年,话倒不似今日这般少,还显出有些气性在。
那年的任青松想不明白许家如此珍宠的小公子,生来锦衣玉食,有哪里想不开的地方需要弄到投水自尽的地步。
但任青松训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回了神的许林秀平静而不解的看着他。
少年有些避生,垂着脸,病后面容憔悴,让任青松想起雨后折了花蕊的新梨,萌生出保护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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