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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秀带冬秋坐在马车里沿绍城漫无目的地逛着,他先回了一趟许宅,见到李昭晚,美丽且憔悴的妇人叫他放宽心,莫要置气伤了身子。
劝解的话许林秀听到无数遍,此时面对自己在乎关心的亲人,他略感无力,放任自己软弱地开口:“娘,我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闻言,母子二人皆半刻无话,李昭晚顿住。
她久久才道:“林秀……你是个识大体好孩子,莫要再拧了,皇恩浩荡,此事已下定夺,谁都不可扭转。”
她抱住许林秀的肩膀,微颤的指尖在那瘦薄的肩侧拍了拍:“你就听娘一句劝,这些年来你都听话,怎么这次倒是犟起脾气来了。”
又道:“你正室的身份不会改变,青松对你的心亦是真,这就够了啊。”
最后,许林秀离开前终究没有回应李昭晚的话,他的心违背不了固有的观念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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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府一连几日忙碌,许林秀的好友们,以蔺晚衣为首,日日派人到府上邀他出门小聚。
看出好友想帮他缓解心绪,许林秀一扫过往闭门不出的常态,在任府里外所有人都为任青松的喜事忙碌时,和几位好友将绍城各处名地转了圈。
在绍城生活六年,这是许林秀第一次将这个地方的全貌看了个大概,也算弥补了一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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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松一直找不到机会与许林秀细谈,公事以及将要到来的婚事让他忙至深夜,回房后迎见的只剩许林秀背对他沉睡的背影。
许林秀眼下有浅淡色的青痕,病时觉浅,好不容易入睡,任青松不舍得唤醒他。
此时,任青松依然在想,等婚事过去,日子一旦空闲下来他就多陪陪对方。
到时候许林秀能感受自己待他的感情和真心,他为人和善,应能慢慢淡化对洛和宁的芥蒂。
任青松低叹,整个人有点累。
这几年他未与许林秀发生过争执,如今知对方似水柔情,却仍有烈性如火的一面。
任青松伸手隔了薄褥轻缓地搭在许林秀身前,虚虚揽抱,唯恐扰人惊醒,又想着抱得更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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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府喜气当头,宴厅满座,锣鼓喧天。
到了任青松与洛和宁成亲当日,前来观宴的人站满长街,人潮如织,观者如云,百姓纷纷想一睹这对新人容姿,欲沾沾新皇恩赐的福运。
红光满面的任明世带着冯淑、几位夫人及从各城赶回的庶子们迎接宴客。
任明世极好颜面,最看重的嫡子又逢新皇赐婚,准备婚礼的时间虽短,但舍得花钱大办。似要响应皇室赐予的这份恩典,都尉府里里外外奢华到了极致,无人看了不折腰惊叹。
吉时已至,任青松与洛和宁双双步入喜堂正厅。
任青松环顾四周,任家无人缺席,唯独不见许林秀的身影。
作为都尉正室的许林秀,自然备受瞩目。很快,接连有宴客发现正室不在场,有人掩声议论,任明世面上的笑僵了一瞬。
他清了清嗓子,以洪亮的嗓音转移众人思绪,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新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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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秋站在酒楼临窗的方向朝外头东张西望,愤愤至极。
许林秀独自酌酒,杯空续满,清瘦的脸颊薄红渐深。
往日热闹的酒楼空旷过半,人都去了任府凑新皇赐婚的热闹。
冬秋怨声:“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一直在灌酒的许林秀后劲起来,意识已熏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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