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家感觉有点不安。
很莫名的不安感,让他很想要缩回一个安静又黑暗的狭小地方,尽管那种地方同样会给他带来一种近似的恐慌。
“我又没说谎。”
菲利普斯却不给人逃避的机会,不依不饶地贴上去,声音里带着醉酒后的柔软与对自己朋友与有荣焉的骄傲。
“这个世界的确喜欢你啊。”他半带强迫性质地掰正某个人的脑袋,再次很认真地回答,“很喜欢很喜欢……就像是我喜欢你一样。”
“北原。”他望着自己在某些方面格外固执和胆怯的友人,“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呢?”
今天的风很大。
风就那样浩浩荡荡地吹过去,好像要把那些轻飘飘的字句全部都撕扯殆尽,同沙漠无边无际的黄沙一同卷向大海,埋葬在那里。
北原和枫仰起脸,缺乏焦点的眼睛正好对上炼金术师认真而又专注的眼神,好像他正在进行着炼金物质的溶解与升华。
他突然有些恍惚地意识到,今天已经是他们来到这个军营的第三天了。
男孩是不是正在尝试把自己变成风?
“他在尝试变成风。”
炼金术师知道北原和枫心里正在想什么,眼底微微弯起,解答了对方没有说出口的疑惑。
北原和枫伸出一只手。
风从他的手指尖穿过,它们在欢呼,在沙漠里尖叫,像是一群孩子正在围观某件盛大事件的降临。
沙漠似乎也在笑,在风中发出轻灵的笑——其实鸣沙空灵遥远的声响就是沙漠笑的声音。
她好像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蹒跚地迈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步,睫毛温柔地遮盖住了那对清澈如同湖水的眼眸。
军营里发出喧闹的声响。士兵因为这急速而来的风出现了部分的恐慌,生怕这预告着沙漠里速度极快、仿佛可以摧毁一切的沙尘暴。
炼金术师和旅行家则是靠在沙地上,看着在沙漠的默许下,被掀起的黄沙遮住了天空,甚至短暂地遮蔽住了耀眼的太阳,黄灰色代替了上方原本的透蓝,淡淡的阴影笼罩住大地的昏黄。
“他说服沙漠为自己找到风,紧接着说服风为自己找到太阳。”
炼金术师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事件会怎么发展,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北原和枫散落下来的头发里,声调柔和:“这个小机灵鬼……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件真正伟大的事物。”
“是爱。”
北原和枫轻声地回答道。
他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聆听着风撒泼似的在沙漠里面乱滚,听着风兴奋地大肆宣扬着关于一个男孩的奇迹。
“你知道吗?那个男孩说,爱,他说太阳是不懂得爱的。而太阳也没有办法反驳他,也没有办法告诉他怎么样变成风。”
爱不是沙漠的沉默,不是风四处欢乐地流浪与飞翔,不是太阳在遥远的距离上默默地落下光和无尽的热量。
“然后,太阳说……”
风在这里稍微停顿了一
会儿,如同说谜语一样陷入了耐人寻昧的沉默,似乎想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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