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砖瓦上藏着的箴言,有人用很漂亮的花体字在一堵堆满了垃圾的墙上写诗,还有小河边有一块不起眼的用石头垒成的墓碑,上面是苦且美的歌谣,边上是毛莨、荨麻、雏菊与长颈兰。
他还知道在每一个有月亮的日子里,都有精灵悄悄地飞过窗户,调皮捣蛋地钻到屋子里,用羽毛逗着人类,然后嘻嘻哈哈地跑远。月光下的风正在唱着一首关于爱情、权利、荣耀与悲剧的歌曲,来自伊丽莎白时代的歌。
他了解它们的全部,就像是了解这个小镇沉默不语的灵魂。
但是旅行家从来不说出来,只是像发现了孩子的秘密基地的父母那样,噤着声好奇地看着,感觉误入了一个绝对不属于自己的仙境。
“早上好。”
北原和枫把自己的目光从墙角镌刻的半句
诗上面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眸,笑着说道。
在他身边的是经常被威廉欺负的黑狗,此刻很神俊地昂着自己的脑袋,全身上下的毛都黑得发亮,像是一团没有边缘线的蠕动的黑暗。
让人不禁怀疑如果没有那对红眼睛,可能手机都没法在拍这只狗的时候对上焦。
“汪。”它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声,摆出一副傲气的表情,看上去对北原和枫友好的态度相当不屑,与在莎士比亚面前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感觉很久都没有看到你。对了,小绿哪里去了?”
北原和枫蹲下身子,弯着眸子,伸手摸了摸这只狗的脑袋,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汪汪!”它藏在青草堆里面呢!植物绿起来的时候,它只要往里面一躲就谁也不找不到。
黑狗警觉地晃了晃脑袋,这才不紧不慢地汪了两声,耳朵抖来抖去的,鲜红色的眼睛里罕见地浮现出了类似羡慕的情绪。
如果他也有这个伪装水平,白天就不用天天被那个混蛋人类欺负了……话说对方这种存在真的能算是人类吗?这种活了几个世纪的家伙早就该和“旧约”一样划出人籍了吧?
北原和枫耐心地听着,虽然不怎么能听懂狗的语言,但是他依旧很喜欢和这些存在交流,至少比和人类相处时更轻松。
一人一狗就这样都默默无言了一会儿,北原和枫就蹲在街边,看着这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乱长的花草,独自一个人出神。黑色的狗就趴在他的身边看着,好像正在研究着这个人类。
实际上它的确正在研究这个小镇的外来者,就像是威廉之前说的那样,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它对这个陌生的来客有着足够的好奇心。
尤其是在发现对方好像铭刻在骨子里的好脾气后,这只狗感到更有意思了:他甚至连对待动物和植物的态度都好得要命,像是从来都学不会生气似的,而且很不愿意麻烦别人。
难过了就和动物一样缩在角落里舔伤口,明明作为社会动物非常擅长社交,但是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像是一个独居动物。
比如现在。
“汪……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黑狗看着身边的旅行家,耳朵微微竖起,很突兀地说出了人的语言,甚至还是一口非常标准的伦敦限定的英语。
“是因为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吗?但其实早点走也是好事,这里就是一个用剧场的华丽外表包裹起来的牢笼。你如果不想被困在里面,就得早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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