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从上个世纪的香榭丽舍的老照片,上上个世纪巴黎繁华的塞纳河一路吹过来,在途中早早熄灭了所有的热度。
他们的头发都被风吹了起来,在月光下,在风里向后高高地抛起。
北原和枫仰起脸,感觉有一朵来自天空的花瓣轻轻地落在了上面。
那棵倒悬的树注视着巴黎,不言不语的,安静又忧伤地注视着,下着没有尽头的雨水,像是给自己的棺材钉着钉子。
一颗又一颗。
“因为我还有着某种希望?”
北原和枫闭着眼睛,微微偏了一下头,回答了波德莱尔刚才的自言自语。
“是啊,你身上有着希望。明亮美好到我都不忍心把你拽到和我一样的深渊。”
波德莱尔说道,然后把对方给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脑袋埋在对方的脖颈处,像是想要确认什么般的重复:“你看,我的爱毫无疑问会毁掉一个人,所以我不爱你。”
旅行家叹了口气,没有挣扎,只是任着对方——任着这个和巴黎过于相似的诗人紧紧地、固执地抱着他。
“北原。”
“?”
“要下去了。不要害怕,不要回头,不要睁开眼睛。”
“噗。因为在那些故事里,所有回头的人都会变成石头和盐?”
“不是哦,只是因为……黑暗可以把时间变得更漫长一点。”
“这样我们就能在天空中飞得更久、更久、更久一点啦!”
北原和枫听到诗人欢快地这么说道。
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体被人带着后仰的感觉,以及很小很小的,一个向后的迈步。
于是他们从天台上坠落。
就像是从天空坠落向地面的飞鸟,一颗来到尘世的星星,自伊甸园跌落的人与蛇。
别墅天台离地面的高度并不高,十五米,如果是自由下落的话,几乎只有一瞬间就会彻底跌落到地面。
但是,就像波德莱尔说的那样,黑暗可以把时间变得更漫长一点。
旅行家紧紧地闭着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的大脑不断地传递永无止境的下坠感,心脏在失重的状态下极速地跳动着,每一次舒张与收缩都带来本能般的疼痛。
也是无与伦比的鲜活。
他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听到树叶的娑娑作响,听到波德莱尔在自己身后的呼吸。
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里,北原和枫甚至感受到了一种上下颠倒般的错觉。
——这座城市在坠落,
而我们正在上升。
像是一朵正在升起的云,一只在巴黎铁塔顶端振翅的鸟,一只伪装成落花、但又在最后一刹那重返天空的蝴蝶。
好像下一秒,他的指尖便能触碰到那棵巴黎城上方倒生的花树,感受到尚未变成宝石的花瓣的柔软,鼻尖闻到属于花朵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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