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缩在旅行家的怀里,悄声说道,同时用那双好像永远都充满着好奇的黑色眼睛打量着四周的街景,好像之前在巴黎待的那几个月里没有看够似的。
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玫瑰花,生怕被街道上面拥挤的人流挤得与他们分开。
“毕竟也才过去了小半年而已。这座城市还不至于变化到面目全非……唔。”
旅行家稍微眯了眯眼睛,躲过一个冒冒失失跑过来的人,抬头看向机场的方向。
他一时间没有在茫茫的人群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当然,这为难不了某个可以公然作弊的旅行家。
北原和枫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在一只天空中吐着火焰,不爽地追着一条蛇飞来飞去的小龙。
不管是蛇,还是龙,在某种程度上都熟悉得要命——就和它们身上闪烁的光芒一样熟。
原来波德莱尔那个家伙也来了吗?
旅行家弯弯眼睛,想到这个画面所代表的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自己对这座城市本来还存在一点的陌生感都消散了很多。
至少这里的人还是那个样子……话说波德莱尔到底是怎么把魏尔伦惹得这么生气的?魏尔伦面对巴黎公社的人时,不是一向懒得说话也懒得动弹吗?
北原和枫握紧安东尼的手,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时不时还看一眼自己头顶飞来飞去的龙,很担心对方爪子里抱着的那朵兰花会掉下来。
但万幸的是,这种悲剧到底没有发生。
那条白色的蛇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旅行家,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北原和枫的身上,得意洋洋地朝着那只龙吐着蛇信子。
小龙看看旅行家,到最后还是没有烧焦那条白蛇的尾巴,只能郁闷地拍拍翅膀,奶声奶气地“嗷呜嗷呜”几声,重新咬起自己的兰花,跑回魏尔伦的身上去了。
“魏尔伦,夏尔。”
北原和枫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微笑,对朝他看过来的两个人轻快地说道:“好久不见了。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还有半个小时可以聊,不算迟到。”
金发的北欧神明看着不远处的地方,简单地回答道,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礼貌成分更多一点的微笑。
或许是很少真的因为快乐而笑起来过,魏尔伦的笑总带有一点冷淡的味道,更像是某种淡淡的讥诮和讽刺。
至于本来正在和魏尔伦说些什么的波德莱尔的表现则是简单了很多:他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就直接窜过来把旅行家抱住了,附赠了一个黏黏糊糊的贴贴蹭蹭流程。
“北原我好想你——”
巴黎的超越者含糊地说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枕在自己友人的肩窝上使劲地蹭了蹭,那对因为高兴而眯起的酒红色眼睛里面是纯粹的是欣喜与重逢的欢欣。
“啊,我闻到了。这是普罗旺斯郁金香的味道:充满阳光的法国南部与郁金香最适合一个同样充满阳光的明亮灵魂。”
波德莱尔有些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抱住北原和枫的脖颈,语调慵懒而暧昧,似乎还夹杂着低低的感慨:
“多么了不起啊,亲爱的,你把阳光从南方带回了湿冷的巴黎,让我的世界简直一下明亮温暖了起来。对于一个冷血动物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
“夏尔。”
北原和枫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对方,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把人从自己的身上面撕了下来:“我觉得你适合当诗人,可不是为了在我回来之后听你说这种俗套的话,对吧?”
“诶,可我是真心的嘛。俗就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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