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雕塑者心中永恒的朝圣地之一。
这里有着目光如炬的大卫,脚踩卡克斯的赫拉克勒斯,与半人马交战的赫拉克勒斯,高举美杜莎头颅的珀尔修斯,面对暴行绝望地高举手臂的萨宾妇女……
“嗨,老伙计们!”
吟游诗人拽着自己怀里,努力挣扎着想要下来自己走路的女妖,笑眯眯地和雕塑们用古意大利语打了个招呼,好像自己面前的不是雕塑,而是那些好友……或者说他们的墓碑一样。
“我带着她来啦——很漂亮是不是?比你们的雕塑可要好看多了。而且她还知道真正的赫拉克勒斯长什么样!你们这群人就羡慕去吧!”
女妖抿了抿唇。
她可不认识赫拉克勒斯……
“米开朗基罗,瞧瞧!万年单身狗!我可祝你在地底下能快活一点,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要劝你和达芬奇一起过日子啦。”
“你们当年吵成了个什么蠢样,后来你不还是在画壁画吗?拜托,达芬奇知道估计都快要笑死了——哦,抱歉?他已经死了。”
他嘀嘀咕咕地说了很多,也向他们介绍了很多,他讲着自己这几百年来的日子,顺便介绍了他怀里面的塞壬,也和塞壬认认真真地介绍了他们。
“他们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
吟游诗人有点傲慢地这么总结:“当然啦,那是因为我没有真正地写些什么,否则我也不会比他们差到哪里去的。”
这个时候的他们坐在圣母百花大教堂高高的尖顶上,他们的背后就是神圣的十字架。
塞壬女妖被吟游诗人带着在一家店里面换上了宝石蓝色的裙摆,层层叠叠,如同正在盛放的浪花。
她的头上戴着镶嵌着无数璀璨的海蓝宝石的冠冕,身上披着白色的月光一样的纱衣。就像是在进行这一场最美丽的婚礼。
又或者是以最庄严的姿态,去赴与死亡之间的约定。
佛罗伦萨今晚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却亮得耀眼,照着两个人的脸庞。
“我说过,轮到我为你唱这一首歌啦。”
薄伽丘抱住了自己的女妖,和他一起依靠在纤细的十字架上,和对方一起在最高处,共同聆听着这座城市的呼吸。
“我想想——当年我就想这么替你唱了。但是现在其实也不晚?不是吗?”
女妖抬起头,于是便听到了她最后所能够听见的,不亚于塞壬在海面上吟唱的歌声。
“我果然找到一朵中意的花,
花色和情人的玉颜不相差。
我把它轻轻摘下,温柔地吻它,
对它倾诉我是怎样情丝牵挂;
然后我又采摘了许多好花,
编成个花冠、戴上我的头发。
每一朵好花都叫我快乐,就象
我一看见她的倩影就心生欢喜;
那爱情的芬芳叫我魂销魄荡,
我没法表白这千情万意,
只好轻轻叹息……”
这座城市是有灵魂的。
所以它们也会唱歌。
塞壬闭上了眼睛,于是便听到了整座城市与之应和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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