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难过啦。”
歌德扭过头,发出了一声没有多大说服力的反驳,手腕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像是一只被突然揪住尾巴的狐狸:“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会儿过去而已……”
北原和枫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直到某个人心虚地挪开了目光为止。
“我是说,北原,别这样啦。”超越者先生无力地把自己的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一对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奈的灰色眼眸。
“你也是要走的,所以不要靠得太近,这样我会舍不得——真的会舍不得。所以,就到此为止好了,没必要来安慰我。”
他无声地笑了笑,浅灰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旅行家的影子:“我真的没有难过,只是稍微有一点迷茫而已。”
迷茫什么呢?
不知道。
或许就是因为他在这件事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才会感觉这么迷茫吧。
“说起来,已经五点五十八了,我出去接待一下康德。”
歌德看了眼手表,然后抱歉地笑了笑,主动起身,准备给自己某位守时到严苛的朋友开门。
——众所周知的,歌德是一个有着很多朋友的狡猾狐狸。这只狐狸在对待感情上也同样保持着一贯的狡猾。
就像是炼金术的配方一样,他小心翼翼地衡量着一段友情的每一份变量,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接触,试图让感情停留在一个安全的阙值,维护着各个元素的平衡。
尽管他本人的内心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自己的朋友们再靠得更近一点,但就像是任何生物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措施一样,他需要这种方式来尽可能地避免受到“朋友们必然的离开”的伤害。
康德站在门口,看着打开大门的歌德,又低头看了眼表:
17:59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康德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在这里和这只狐狸稍微多聊一会儿,于是十分淡定地开了口:“约翰,你知道吗?你现在感觉像是一只见到了外星人的狐狸。”
“伊曼努尔,你的比喻还是那么没意思。”
歌德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像是想到什么,用有些惆怅的语气向自己的朋友问道:“因为一朵花必然的凋谢,而放弃盛开的行为是不是非常蠢?”
“虽说如此,但是因为害怕自己在花落时感到伤心,所以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喜欢这朵花的行为也好不到哪里去。”
康德平静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用没有起伏的倦怠声音回答道:“在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之后,只有那些性格最好的家伙才会愿意和你继续做朋友——不过你的运气一直不差就是了。”
恕我直言,也只有你天天疑神疑鬼地担心自己的朋友哪一天会抛弃你。距离和立场对于真正的朋友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显得异常病弱的哲学家垂下眼眸,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跳到了18:00,默默把这句说完会花费很多时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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