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什么都不想做。”
“那我们聊聊伊森。”
岳嘉明沉默了,沈惟安说:“如果你真觉得没事,一切正常OK,那我们聊聊伊森。”
午后的咖啡馆人群进进出出,屋里回荡着轻柔的Jazz,岳嘉明身体向后靠,漠然地看着窗外,半晌后说:“跟伊森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沈惟安其实没懂这话,下意识顺着问道。
岳嘉明仍旧看向不知名的地方:“只是失望,许许多多的失望,对一切失望。”
沈惟安默然,隐约有些懂了,伊森的去世或许像一个开关,拨开了岳嘉明看待这个世界极其悲观的本色。
“人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人的身体,人的感情,人的欲望,全都脆弱不堪,人被这些东西所操控,然后得到喜,怒,哀,乐,拼命争取,所得也不过是一些虚幻的体验,然后一夕之间全都失去。”岳嘉明语速极慢:“我对这些,觉得失望。”
沈惟安从来不看哲学,他无法用更积极的思想来辩驳这番话,岳嘉明太聪明,他什么道理不懂,这些失望,是他用他的热情和亲身经历换来的,谁也无法改变。
这样的失望,走到多远看多少场极光都没用。
沈惟安恍然知道了自己真是毫无用处,他不是岳嘉明的药,甚至都不足够懂他,根本治不好他心里的伤。
也许,沈惟安想,等到岳嘉明对另一个人,或另一件事产生足够的兴趣和投入的时候,或许失望的感觉会浅一些。
但现在的岳嘉明既不怎么弹钢琴,也不玩乐队写歌,除了工作跟无穷无尽的数字打交道,就什么都没做了,他真的把自己活成了跟智能AI差不多的一种存在,仿佛百毒不侵,毫无棱角。
沈惟安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放任岳嘉明一个人来纽约,应该在收到那封邮件的时候不要置气,直接追过来把人带回去,甚至,沈惟安觉得自己不应该和梅开始那场恋爱。
如果没有……这样的假设一旦出现,沈惟安觉得岳嘉明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的责任。
他留在纽约一个多月,婚姻生活让他多少学了一些照顾人的本事,现在全都用在了岳嘉明的身上,做得最多的是变着花样地给他做饭,沈惟安在叛逆的青春期停留了那么久,现在也像个中老年父母那样,开始觉得人只要还能吃吃喝喝,大抵出不了太大的问题。
岳嘉明生活规律,看不出什么大毛病,他吃沈惟安做的饭,表示很怀念,也许真的是因为好多年没吃过了,岳嘉明真的每一顿都吃得多了些,沈惟安总算略表欣慰。
然后他拉着岳嘉明去运动,这个季节最适合跑步,沈惟安的运动习惯一直还在,体能充沛,但岳嘉明远不如曾经念书的时候,沈惟安慢慢陪着他沿着哈德逊河岸的树林慢跑,一开始只能跑三公里,一周后跑到五公里,六公里,树林小径的慢跑道上可以见到各种动物,松鼠,各种鸟,有次还见到了小鹿,半个月后他们一口气朝北跑了十五公里,而后再返回。
沈惟安想,运动才是良药,岳嘉明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有了变化,少了AI气多了“人气”。
在纽约的最后一周他们一起看了部刚上映的电影,《涉足荒野》,一部根据美国作家谢丽尔·斯瑞德本人的经历改编的自传式电影,女主在母亲去世后开始自暴自弃的生活,在人生濒临崩溃的时候,选择去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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