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嘉明神志混乱,说:“我们这里,难道不是一个家吗?我……小玉也在,你不能当做这里也是家吗?”
然而沈惟安说:“它很像,却不是真的。”他又搬出了那句话:“岳嘉明,我们迟早会分开,有自己的人生。”
岳嘉明觉得自己一败涂地。
就在他愤而离开家门的一刹那,心里做出了从未想过的决定,那个夜里他住在酒店,一夜未眠,通宵给纽约的金融机构发了无数封自荐邮件,他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以他的履历和应届生的身份,第二天就收到了好几家机构的回信,工作offer竟然还有得选,他一一回复,决定人到了纽约之后逐一面谈后再决定。
做完了这些,岳嘉明去浴室洗了个澡,双目通红地躺在床上,有点想不明白自己这时候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往后的事情,从PwC离职,现在住的房子要8月底才能解约退租,但没关系,钱已经付过了,给房东去一封邮件就行,订去纽约的机票,酒店,收拾行李,车子转交给二手车行,跟岳沛和虞姿告知他的行程计划……这一切琐碎又庞杂的事情在他脑子里自动生成一份excel表格,按时间拍成了待完成的事项。
这些事项里没有包括沈惟安。
有些疲倦,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悲伤。
岳嘉明在酒店又住了一夜,到离开的时候,去纽约的机票和酒店都已经订好了。
这两天里沈惟安一直在给他发信息,岳嘉明没有回过,电话也拒接,到订完机票后,他给沈惟安回了条信息:在处理一些事,没事了。
他什么都没说,房子里他的行李也并不算多,加上沈惟安时常不在家,以至于岳嘉明将行李寄至他在纽约订好的酒店时,沈惟安都毫无察觉。
那么多琐事的事情处理起来,竟也要不了一个星期。
第二天是毕业典礼,岳嘉明赶不及了,他已经在这个空寂的清晨去了机场。
沈惟安不在家,岳嘉明临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他们共同住了两年零十个月的房子,天光微亮,一切都好像还是他们刚刚住进来的那天,一切又好像全然不同,许多的记忆纷沓而来,岳嘉明抵抗不住,匆匆锁上房门。
直至抵达纽约,他在酒店的房间里给沈惟安写下一封邮件。
“惟安:
写下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经身在纽约,思来想去,我觉得我离开,换一个地方生活,也许对我们彼此都是更好的选择。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是不愿意面对分别的,尤其是跟你,我能想象那时的场景和我们彼此的情绪,然而这分离不可避免,就让我们都省了那份告别的煎熬吧。
这几天我思考了很久,不加节制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应该是导致你我总是争吵的最大矛盾点,这部分的反省纯粹在我自己,诚然,你对我的‘纵容’也是令我这部分不正常的情绪滋长的‘帮凶’,惟安,我记得过去的所有,我一生也不会再拥有比这更亲密、更深厚的友情了。
我想你说得对,我们终究会有各自不同的人生,无论接不接受,这一天终将到来,它已经到来了。
原谅我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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