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带着火星从半空划过,说:“你那时候,比他们酷多了,风云人物。”
岳嘉明笑了笑:“青春期躁动。”
沈惟安也笑了:“真怀念那个时候的你。”
岳嘉明从来没跟他说过,他一点都不怀念大学时候,全是混乱,冲动,和不得不的压抑,根本谈不上美好。
“我明天走,”沈惟安说:“晚上的航班。”
岳嘉明怔了怔,点头说:“好,我去送你。”
明晚有一个虞姿的康复庆祝趴,是马修斯给她办的,虽然肿瘤是恶性的,但手术和预后的效果都不错,后期配合治疗,情况应该不会那么坏,马修斯和岳嘉明都想让虞姿振作一点。
沈惟安说:“不用了,明晚虞姨的party,应该不少人都会在,你是主人,得留下来。”
岳嘉明没说话,看着沈惟安,他心里知道沈惟安这趟过来是不甚痛快的,察觉得到每当科林和马修斯在的时候,沈惟安就格外像一个外人,这里没有他的位置,所以他选择在热闹的时候离开。
但是,岳嘉明也不知道怎么做能改变这个局面——或许这只是个普通的,客观的现实,并不需要改变,沈惟安只是朋友,马修斯已经是虞姿的陪伴和亲人,而科林,现在经过了这么些时日,岳嘉明觉得好似真的可以考虑和他在一起,毕竟一切都那么顺利。
像以前那样不屈不折非要去吃感情的苦,太傻了。
岳嘉明在栏杆上掐灭烟头,说:“明晚再说。”
马修斯带了大捧的鲜花来接虞姿出院,还给她准备了一顶跟她以往的发型一样的假发套,这还不是一般的假发套,是用虞姿剪下来的自己的头发去织出来的。
头套贴合虞姿的头型,柔软且很有弹性,内里有一层模仿人体皮肤的软膜,虞姿头上的伤口仍在恢复期,戴上这个头套觉得很舒适。
就连岳嘉明都默默感叹,在照顾虞姿的细腻度方面,他这个亲儿子真比不上看起来五大三粗严肃呆板的马修斯。
回到半山上自己的家,虞姿吃了点易消化的东西就回房休息了,马修斯下午回公司处理工作,约好了事情结束再过来一起布置。
家里有了病人,尽管虞姿可能不会在这个家住很久,马修斯很快会带他去弗利姆斯疗养,但岳嘉明还是给家里做了很多适合病人的改进设施——这些都是在沈惟安的建议和辅助下完成的,全屋每个角落都可以连接到岳嘉明手机上的呼救设施,还有卧室和浴室、走廊等等地方里的一些扶手硬件,待虞姿回家,果然都用得上。
是以岳嘉明跟沈惟安说:“谢谢你,比我想得周到。”
沈惟安苦笑了下,事已至此,他也不会再说“我可比不上科林帮你的多”这样的话,只会自讨没趣。
四点多的时候马修斯和科林一起过来,带了好几个大纸箱,里头都是派对要用的布置物品,几个人连同管家和佣人一起上阵,给一楼的客厅装扮起来。
彩带,气球,许许多多的鲜花,还有可以绑在楼梯上的彩色小横幅,马修斯还从大酒店请了厨师和甜点师过来,备了冷餐和甜品台,最后,他从一个大纸箱里抱出一件很夸张的,公主一样的粉色大礼服裙,说是给虞姿定做的,然后上了楼。
科林手里拿着充气枪给气球打气,站在岳嘉明边上,惊讶地看着兴致勃勃的老父亲,忍不住笑道:“我爸这是疯了。”
别说科林,岳嘉明也被这一套童话般的举措震惊到了,真是貌不惊人一鸣惊人啊马修斯,明明知道他捧着的这件公主裙根本不是虞姿的风格和口味,但岳嘉明竟然觉得母亲今天一定会很高兴,会喜欢并穿上这件衣服。
说到底,人在某个特殊的时刻,完全可以放弃自己的所谓品味和坚持,选择“俗气”又温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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