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小时候更严重,不能吃的东西一箩筐,后来每年都去医院做测试,现在除了牛奶,其他少吃点都没事。”
岳嘉明脸上表现出十分遗憾的样子,想到今天中午那顿米其林,果然加了cheese的东西沈惟安都没怎么吃。
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麻烦的过敏症,导致他长身体的时候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正常应该长得比现在高大许多,于是说:“那希望你快点长大,让这个过敏症消失。”
沈惟安哈哈大笑,觉得岳嘉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顿辣椒就给他吃傻了,净说傻话。
晚饭后岳嘉明主动说他来洗碗,家里有洗碗机,但他也没用过,两个人挤在厨房研究了下才搞懂。
机器自动运转,此时已是暮色四合,客厅外有一个窄窄的阳台,深蓝色的天上挂着半只月亮,两人靠在栏杆上消食吹风,沈惟安突然想到那首《月光》,说:“那天音乐课你弹的钢琴真好听。”
岳嘉明说:“是德彪西的曲子写得美。”
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不适合弹这么抒情的曲子,一直都觉得自己在情感上的感受力比较匮乏。”
“哪里就匮乏了?”
“就是,我到现在对谈恋爱这种事情都没什么向往,对我们这个年纪来说,好像不太正常。”
“……那还真是不正常……你就没喜欢过谁?”
岳嘉明摇头:“没有,好像也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重要。”
“那不能啊,挺重要的,岳嘉明,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要去谈恋爱,迷死对方。”
岳嘉明忍不住笑了,回问他:“你呢,喜欢过谁?”
“哈哈,”难得看沈惟安尴尬,抓了抓头说:“那都做不得数,小学的同桌啦,初中的前桌啦,还没等我喜欢出个什么名堂来,这不就被遣送到英国了嘛。”
“那你还想她吗?就你那个……前桌?”
“前桌?”沈惟安晃着身体想了想:“我都忘记她长什么样了,一开始想过吧,想也没用,就不想了。”
“那如果你回去了,还会去找她吗?”岳嘉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么追着问。
沈惟安又一声笑:“找什么啊,才半年就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算真的喜欢吧。”
两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对这个话题实在无法深入地聊下去,后来岳嘉明给沈惟安弹他擅长的钢琴曲类型,用角落里那台昂贵的合成器弹了肖邦的《激流》,又弹了李斯特的《钟》,沈惟安只看到那十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速跳跃,大跨度,密集如夏天的暴雨,声声清脆。
他突然在这炫动的手指与琴声中感受到一股数学才有的精密通感,与那天的《月光》不同,这样激烈快速的节奏,如一串串无懈可击精妙绝伦的数学公式从琴键上飞出来,他不懂音乐,可是却无端地通过数学读懂了音律的美。
待弹奏结束,他有些磕巴地说了自己的感想,以为会被嘲笑,哪知岳嘉明的眼睛亮了一下,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音乐的原因。”
他说:“数学是这个世界美的原型,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开普勒说的,音乐和数学的关联早就被证实过,傅里叶证实所有的音乐都可以用数学式来描述,最典型的是巴赫——”说着他就弹了一段平均律,问沈惟安:“你能听出来吗?”
沈惟安有些激动,喊道:“这这,是以等差数列来形成音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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