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了夜, 贴在建材上的纸张被露水晕染开,有些人的名字已经看不清。
队长盯着纸看了半天, 转头看身后的擂钵街。
说实话, 现在的擂钵街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擂钵街”了。
因地而建的房屋精巧别致,一眼看过去就已是赏心悦目。
再过上几年, 等种植的树木花草长开, 看上去就会更加美丽。
休息时间,工地上的人三五成群坐下来歇息,聊天的聊天, 睡觉的睡觉,除了中也。
在建设擂钵街中出力颇多的赭发少年此刻还在苦巴巴地学习。
说巧不巧,朱雀刚好也会一口流利的英语, 即使在工地上也不忘给中也恶补一下。
好不容易才躲开学习泥沼的中也:“……”
浑浑噩噩地记了半小时英语单词, 中也看到从远处回来的队长, 刚想松口气,心想救星来了,抬头便看到了眼泪汪汪的队长。
铁汉柔情,说的就是队长这种人。
之前人们来感谢他们接手擂钵街就哭得稀里哗啦,得知人们来帮忙建设擂钵街后,队长的眼泪就不值钱,哭得更加厉害。
导致中也现在看到队长哭,已经习以为常,还能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丢过去。
“队长,接着。”
队长接过那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擤鼻涕,又抽出一张擦眼泪,等冷静下来再看那张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滚。
中也和朱雀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
“桑原队长,再哭下去,你待会还怎么指挥人们干活?”朱雀笑道。
桑原队长抽抽鼻子,“我觉得现在自己好——”
“我觉得现在自己好幸福啊!”朱雀和中也异口同声,抢先说了桑原队长的话。
桑原队长酝酿的感情一下子被打散,古铜色的皮肤很快泛起羞涩的红,“你们……”
“真是的,来擂钵街才多久,你已经说了四五次了。”中也站起身,悄悄踮起脚,少年老成地轻拍桑原队长的肩膀,叹气道:“你这性格在港口黑手党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剩下半句“那么好欺负”被中也吞下去了。
“所以一直在底层啊……”桑原队长耷拉着脸,显然对自己有足够清楚的认知,“我们只会搞建筑,别的都不会。要不是组织少不了我们,我们早就没了。”
中也对此表示深刻的同情,然后从他手中抽出捏皱的纸,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署名和捐款,立时就顿住了。
糟糕,看着这张承载了无数善意的纸,他突然就明白桑原队长感动的原因了,换他也会感动。
但是光感动还没有用。
中也记得无依无靠的小时候的自己被羊组织收养,记得自己一年前遇到的善良但是没有依靠的医生,记得初次遇到海上的鲁路修然后经历的一切……但是中也更清楚,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有些生活在擂钵街的人一辈子甚至连好意都没有感受过,因此才会有更多的对世界的愤懑和不满。
他得想办法做点什么才行。
朱雀见状,也凑过来看,笑道:“以前有人对我说,做好事不一定会被理解,但是一定会被接受的人记住。”
记住?
“朱雀你提醒我了。每一份好意都值得被铭记。”中也小心地叠好纸张,低头思索些什么,浓密的长睫遮掩了那双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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