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起更早以前,自己在饭局上应酬,或者去厂里,余初在楼下、后来是在自己家里,那样耐心地等着自己。
余初等了六年,六年会被拉成多么长?谭知静没法想象。他只是几天没见余初,就已经无数次地险要按捺不住了:攥着手机想给余初打电话,点开和余初的聊天窗口,想给他发消息,想直接去他宿舍门口堵他……他这会儿站在余初的校门口,也是意志力不够坚强的结果。
余初那几年是怀着怎样的毅力等待与自己重逢?
一开始并不是特别清晰地以重逢为目的,只是下意识地模仿,带了几分茫然。因为自己当年学的这个专业,所以余初也要学这个专业;因为自己曾经是周老师的学生,所以余初也要当周老师的学生;因为自己曾经和别人谈心不在焉的恋爱,因为自己曾给一场恋爱设定期限,所以余初也要……
那时候余初只是想弄明白“谭知静”这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谭知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先弄明白这个,才能明白谭知静眼里的“余初”意味着什么,他有没有爱过余初,又为什么把余初抛下。
谭知静在余初的日记里看到:“他在厂子和我之间选了我,我太幸福了。”上一次余初这样写,是他和余庆春动手那天,他写:“妈妈在余庆春和我之间选了我,我太幸福了。”余初还写道,他不怨他们选得这么晚,他很高兴。
看到那篇日记时,谭知静并没有流眼泪。彼时是庆幸占了上风,因为自己当初那个近乎愚蠢的无用的壮举,余初将“与知静哥哥重逢”定为所有一切的目标。因为那是余初,余初不是谭知静,因为余初想和他重逢,所以才有了他们重逢的那一天。
看到日记时他没有流泪,此时站在这里,谭知静不觉潸然泪下。
这天他没能等来余初。之后的两天,他也如今天这样过来,但依然没能见到余初,倒看见小刘。
小刘现在是谭知静手下的正式员工,和实习那会儿不同了,谭知静现在是他实打实的大老板。
小刘上班以后和余初的来往就没那么频繁了,他这会儿来余初的学校,谭知静猜是余初要请他吃饭,借他打听有关自己的事。
小刘在这里看见谭知静也显出惊讶的样子,问他:“谭总也跟余初约好了?”表情则在说:“谭总跟余初和好了?”
谭知静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刘有些尴尬,像是被好友跟老板夹到了中间,试探地问道:“那我跟余初说一声?”
谭知静不喜欢别人掺和他的余初的事,就摇了下头。
小刘怕自己领错意,再次和他确认:“不跟余初说你在这儿等他吗?”
“不用。”谭知静说,却又说:“余初要是问我的情况,你就照实说。”
小刘更迷糊了。
他在为难要如何应付老板的命令时,看见大老板自己转身离开了。
谭知静像余初曾经躲在大楼侧面看他从楼里走出来那样,藏身于校门的侧面,看着余初从学校里走出来,和小刘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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