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我知道你是怕我生活有困难,想帮我……不过我现在其实过得还挺好的。我在大学里一直挺用功学习的,成绩不错,能拿到两个奖学金,加起来还挺多钱的……以我现在的情况,我们辅导员说,下学期我能申请助学贷款,还能申请专门给贫困生的奖学金,这就有四笔钱了,应付生活和学习绰绰有余了。我妈现在也出去工作了,虽然赚得不多,不过也够花了,她那个雇主管吃住,她也没什么花销……总之,我们目前是不缺钱的,你不用担心。”
谭知静说,生活没有遇到困难就好,又说:“我还是想见你一面。”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余初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勉强算是好聚好散,以后逢年过节能问候一声就行了。祝你生活顺心,不用担心我,谭哥。”
谭哥。
第65章 六年后
几年中,谭知静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那个似乎要与他们一家人同生共死的厂子说转手就转手了。之后他辗转去了北京,和读博时跟随的教授一起创办了一家小科技公司。新公司步入正轨后,他找到了合适的形婚的对象,结了一次婚,又离了婚,期间出过一些波折,但所幸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他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不被人打扰,父亲也不再过问他的感情生活。
再后来,姐姐和姐夫也搬家了,他们考虑到本地的教育情况,趁媛媛上小学前,先后换到北京的工作。本以为最重土难迁的是老父亲,没想到老爷子一心为外孙女着想,痛快地跟着一起搬了过来。没多久,那幢老房子也长租出去了。现在他们除却每年回去给谭知静的母亲上坟,一家人不用再回到那个地方,何况母亲埋在乡下老家,不在市里。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逃不开的那座城市,已经像是一个梦里的处所。
有天姐姐给谭知静打电话,问他:“几年前你还在老房子住那会儿,有一次你姐夫半夜送你回去,在你那儿碰上过一个小孩儿,和我有次去你家见过的拎着猫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吗?”
这也像是梦里的事。
谭知静像是瞬间陷进一场黑梦,又猛然惊醒,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你姐夫今天刚告诉我这事,我刚知道。”
“姐夫怎么突然问这个?”
谭知闲与谭知静一母同胞,两人几乎是一样的性格,不爱说话,不爱谈论自己,但他们彼此相识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同是三十二岁,却已相识三十三年。即使谭知静不爱说,知闲也了解他。
姐姐说:“你先别管你姐夫。我问你,你当时是让那个小孩儿住家里了吗?”
“没有,那是爸的房子,我怎么可能——”
“知静,你别误会,我不是兴师问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姐夫说那个小孩儿就是余庆春家那个孩子,是吗?”
“是。”
“你那会儿非得掺和进余庆春那事,我当时就没想明白,但是那会儿厂里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在操心,我就没有多问。你当时和爸说,你是出于公德心才去检举的,这种理由也就咱爸能信,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信。咱们那个厂这么些年来有多不容易,又是怎么一点一点地变好,你比我更有体会,你不可能拿它去逞那个义气。当时余庆春虽说墙倒众人推,可毕竟不是好事,没人愿意主动把自己扯进去。我当时说,去掺和那事的,要么是受人指派有利可图,要么就是和余庆春有私怨,你听完没有反驳。从后来的结果看,你肯定不是为了图利,那就只能是因为你和余庆春有个人恩怨了……今天你姐夫和我说完,我就想起这件事了,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理由了——是因为那个小余吗?”
谭知静很不想谈论这个。当时那近乎盲目、吞没一切的冲动,过后看来不仅收效甚微,弊远大于利,还因为它的迟到而显得薄情且无能。更何况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过时不候,没有什么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无论是人还是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知闲也并不是非得逼他给出一个回答,她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提醒他,帮他想起来。
“那天在你家看见那个小孩儿,我跟你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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