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也有洁癖。”余初说。
谭知静那不在意的眼神顿时添了几分兴趣,余初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和郑副处级别相当还姓余的,只有余副局了。如果谭知静家里有事需要找人,巴结郑铎和巴结余初是一样的。
这时余初忽然觉出自己这半天对于谭知静而言,可能已经有点儿烦人了。他继而了悟到,谭知静之所以会对自己保持耐心,恐怕还是沾了余副局的光。
他同时为自己和谭知静感到几分伤感。
谭知静还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余初却不想说了,笑着带过:“他的洁癖和你的不一样。”然后把卷子往两人中间一放,再沾沾余副局的光,让谭知静帮他做作业。
谭知静口述解题步骤,余初拿着笔写。他确实聪明,基础极差,但都能听懂,也要多亏谭知静讲得清楚。
余初赞美他:“你讲得比我们老师还清楚!”
谭知静听到“老师”这个词时,眼珠微微错动了一下,大概是想到那个对自己有意的班主任了。这些都被余初看在眼里。
谭知静陪余初做着作业,同时分出心思盯着郑铎那边。他上了余初的当,郑铎他们喝得越多、闹得越欢,他就越心烦,从兜里摸出烟盒。
因为洗完手后没再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毫无心理负担地给自己点上烟,吸之前却想起来,问余初:“介意吗?”
整间屋子里都是二手烟,这一问像是多此一举。余初摇摇头,再疑惑地看眼他夹着香烟的手,指甲干净整齐,顿时明白了,因为自己是这间屋里唯一滴酒未沾的一个。谭知静认为自己“干净”。
谭知静也干净,头发和脸上干净,颈后短短的发根干净,白衬衣的领子也干净。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跳进余初的脑袋:他一直都想把自己弄脏,还有比眼前这个更合适的人选吗?他一直都在找一个时机,那个念头已经在他脑袋里驻扎多时……眼前,难道不正是机会吗?
找一个最干净不过的有洁癖的人……把自己弄脏……这念头之前只是在余初的脑海里蛰伏着,这会儿陡然翻滚起来,他看着谭知静吐出一缕烟,那迷人的模样让他这个陈旧的念头都变得迷人起来。
余初忍住胸口滚烫的感觉,问谭知静:“我刚才不小心看见了,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了吗?”
谭知静脸色冷淡下来。
但余初开始装小孩子,用小孩子的天真表情继续发问:“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谭知静的脸彻底冷下来,不言语地吸了一口烟,借吐烟的动作将头扭到另一边,不再看余初。
可余初就像看不懂脸色那样,一脸好奇地歪过身子追问:“我看见我们班主任和你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可能是……”他往谭知静那边歪得更厉害了,像是要靠在对方身上。屋里太吵,他不能小声说话,只能模仿说悄悄话的语气:“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觉得我可能也是,但是我不太懂。”
谭知静转过头来,唇间溢出一缕烟的尾巴。余初小心地呼吸,嗅出从他口中吐出的烟比屋里的二手烟好闻。
谭知静因两人挨得过近,上身微微后仰,望着余初沉默了一瞬,用劝导后辈的口吻说:“你们是不是快高考了?等考完再考虑这些问题,以免分心。”
余初无趣地撇了下嘴,撤回到自己该待的位置。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有答案了:是男朋友。
之后直到郑铎的生日聚会散场,余初都没再特意去看谭知静,连回家都是坐的别人的车。
他回家是自己开的门,进屋后打开灯,顿时如曝尸般站在比样板房还洁净的家里——整洁得像一个精装修的坟墓。
他换好拖鞋,拎着运动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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