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不会这么做,”裴元嗣说道:“何况这次巡边是我主动请缨,朝中如今军制改革, 正临到关键之处, 而蜀地距关中千里之远,民风素来犷骜, 我若不能亲自去一趟镇抚督查, 心中不能稍安。”
其实这些只不过是原因之一, 原本成嘉帝中意去蜀地巡边的人选是冯维,朝中改革一日不能没有裴元嗣,成嘉帝当然不愿把他派出去, 便想历练一下年轻的辅国公世子。
说来可笑, 裴元嗣之所以主动请缨前往千里之外的蜀地, 是为了躲阿萦。
每日与她朝夕相对,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能够做到谈笑自如,在外人与儿女面前表现得毫无异状,他却做不到,这样同床异梦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他清楚自己的心里仍是放不下她,即使有过共同的约定,每每她站在身边,他的目光还是会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追随着她,既然不能够用酗酒来麻痹自己,或许离开一些时日,离开阿萦,他心里才会渐渐忘记那些纠结的痛苦。
等到什么时候能跟她一样做到面对曾经深爱的对方时依旧坦然无恙,他会再回来。
他只是奇怪于阿萦的反应,“为何你不愿让我前去,其中可是有什么缘故?”
“如果我告诉你,我昨夜做的噩梦便是梦见你这次去蜀地后……遭遇叛乱,再也没能回来,你还会坚持要去吗?”
裴元嗣嘴角微扯,“如果我死了,你心里应该高兴吧,阿萦,我死了,你便得偿所愿,成为卫国公府的太夫人,我们之间的秘密将再也无人知晓,你的位置也将再无人能够动摇。”
至于他,一个相看两厌的丈夫,她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他甩掉他。
阿萦震惊地看着裴元嗣那双满是讥讽的狭长凤眼,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没有温度的字都不啻于是拿着把锥子扎在她的心口上,原来他是这么想她,他竟是这么想她!
泪水从眼眶中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翻涌上心头,阿萦上前拽住裴元嗣的衣襟狠狠捶打他在他身上,“裴元嗣你这混蛋!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你死了我和孩子们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是想让我年纪轻轻才二十岁就守一辈子活寡吗?!”
“你心里在乎我吗,阿萦,你告诉我,你不想让我死?”
裴元嗣任她打骂,捧起她泪流满面的一张脸。
阿萦恨极了这男人,大哭着地拍开他道:“你别碰我!你这死鬼死了才好,死了一了百了,反正我早就跟你相看两厌,我也不想再装了,你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从来没人敢直呼过他的名讳,可见阿萦气成了什么样,已经气到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从来不会这样,不论是他还是在外人面前她仿佛永远都可以如此冷静,即使是使小性子都把握着分寸,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裴元嗣却很高兴,因为阿萦若不在乎他就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死活,她越是失态,他便越是能够确定她心里有他,她越是打他骂他,他便越是肯定阿萦只是在嘴硬说反话。
相反,倘若她能什么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靠在他怀里说着缠绵的情话,那才是证明她心里没他。
裴元嗣笑了,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忽然就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原来她心里也有他啊,他将还在挣扎打骂他的阿萦紧紧地抱入怀中,哑声道:“萦萦,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阿萦还欲再骂,这混蛋臭不要脸谁心里有他,她是怕他死了她以后要守活寡,她的孩子们没了爹,要是绥绥和昭哥儿没了爹以后在其他孩子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爹爹又欺负娘了,爹爹走开!”
绥绥尖细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两人身后,阿萦和裴元嗣都是一慌张,阿萦慌忙推开了裴元嗣,余光扫见女儿穿着淡白色的睡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巴掌大的小胖脸气鼓鼓的,她赶紧背过身去抹泪。
绥绥凤眼通红,奶声奶气质问裴元嗣道:“爹爹又欺负娘了是不是,上回就是你欺负了娘,你走之后娘就一直哭,爹爹坏,爹爹怎么这么坏!”
绥绥说着气得上前直打爹爹,边打边哭。
阿萦担心绥绥想多,忙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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