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血,大孙子有什么异样兖国大长公主怎么能看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问:“我问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遇到烦心事了?”
裴元嗣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祖母,我……做错事了,我好像,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裴元嗣没有说是什么事,他垂着头,佝偻着背,面带颓废自责之色地站在兖国大长公主的面前,神情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就算是裴仲礼死的时候兖国大长公主都没见乖孙这样心灰意冷过,她想了想,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去做这件错事吗?”
裴元嗣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阿萦那双凄楚的泪眼,他拼命地想将那双眼睛从脑海中压下去,他想不在乎、不在意,然而越是努力脑子里的这些念头就越是像要炸开一样地争斗起来,搅得他头晕脑胀,头疼欲裂。
“我会。”
他放弃了,颓然道。
兖国大长公主说道:“事已至此,已经做错的事情便没法再回头,你如今再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去补偿你曾经犯下的过错。”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祖母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呢?”
兖国大长公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肃之啊,人这一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就问心无愧,清清白白,就算是祖母我也一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你在官场沙场这么多年,许多道理应该比我更明白。”
“就像你在战场上杀人,不是为了排泄心中对敌人的怒火,而是为了用战争来消弭战争,是为了保家卫国,你眼睛看见的,你耳朵听到的,也许并不是完全就是真相的全部,只是你认为的欺骗。”
“倘若那个人的欺骗仅仅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我不会原谅她,但她若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也并非就想骗你,你对她的信任,于她而言或许同样重若珍宝。”
兖国大长公主慈爱地道:“别糟蹋自己的身子,还有你媳妇,她都烧得已经神志不清了你也不去看看她,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比不过自己的家人最重要啊,快去看看她吧,她比你更需要人去照顾。”
“您说什么?”
裴元嗣抹了把脸,酒意顿时都清醒了,想也不想霍地起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
朦胧间,阿萦感觉身体似乎被人扶了起来,搂到怀里。
是个异常温暖宽阔的怀抱,怀抱里有她熟悉而依赖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瑞脑清香。
她像猫儿似的凑过去嗅了嗅,乖乖将连头倚在他的胸口上,身体蜷缩在他的怀里。
耳旁又好像传来一些凌乱嘈杂的声音,好像是谁在吵闹着什么,阿萦不高兴地哼唧两声,脑袋不停地向着有缝隙的“洞里”钻,直到两只耳朵都被堵住,再也听不到那些吵闹聒噪的声音。
“……我看你是想把我气死!娘你不管,孩子丢给她祖母,这媳妇儿总是你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娶的吧,她病成这样再烧都快烧糊涂了你就这么丢在家里不闻不问,你是不是还想再休妻另娶,娶个更年轻漂亮的,是不是卫国公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你裴肃之就满意了?!”
裴元嗣一语不发地听着赵氏喋喋不休的数落,阿萦身体一直在动,将脑袋从怀里挤到他的胳膊底下,裴元嗣托着她的后颈,将胳膊微微抬起。
好不容易赵氏离开了,裴元嗣将阿萦的脑袋在怀里放平,端起桌上的药碗将药汁喂到阿萦口中。
阿萦两道细细的柳眉就皱了起来,躲闪着不愿喝,药汁溢出来滑落道她的衣襟里,裴元嗣只好放下药碗,用帕子擦去她身上的药渍,一只手轻轻捏住阿萦消瘦许多的两腮,将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口中。
喂完药,他准备离开,阿萦忽然从身后拉住他的衣角。
裴元嗣浑身一僵。
紧接着,阿萦极轻地唤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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