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赵氏气急败坏的叫骂,紧接着正房的门“咚”的一声巨响关上。
薛宁婉放下香囊朝窗外看去,吃惊地道:“妈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刘妈妈出去看了看,回来道:“太夫人刚从怡禧堂回来,看形容很是不善,姑娘要不要过去劝劝?”
薛宁婉去了正房。
秋娘一看是薛宁婉,连忙将她放了进去,赵氏正在屋里摔东西,看见什么就砸什么,边砸边骂裴元嗣不孝子,薛宁婉忙过去拦着,“姨母,姨母,您冷静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这样糟蹋自己,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赵氏哭着倒在外甥女的身上。
“婉儿,你姨母我命苦啊,没摊上一个好丈夫不说,又生了个不孝子,我这日子往后还怎么活啊!”
薛宁婉柔声问:“姨母这话就是想岔了,平日里表哥多孝敬您我是看在眼里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母子两个哪里有隔夜仇,您是在气头上,这气消了也就没了。”
一面递帕子给赵氏擦泪。
赵氏看着外甥女那张秀丽温婉、酷似玉柔的脸心里便又是愧疚又是惋惜,“你表哥昏了头要把他的小妾扶正,你说他跟外面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有什么区别?真没想到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有朝一日会在美色上栽了跟头,这事传出去我岂不是要成全天下的笑柄,姨母怎么能不气不怒?”
薛宁婉大吃一惊,什么,裴元嗣要扶正沈萦?
不愧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这女人真是有些手段。
薛宁婉死死掐着指尖,几乎要抠出血来,那厢赵氏却丝毫没注意到外甥女的脸色已变得有些阴沉,还在忿忿然朝她控诉着裴元嗣。
秋娘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劝道:“太夫人话也不能这说,倘若大爷真是那等色令智昏之人,府里边早就花花绿绿妻妾成群了,大爷自有了萦姨娘就再没纳过旁的女子,可见咱们大爷是个长情又重情重义的男人。”
“萦姨娘聪明本分,从不在大爷面前挑拨离间招惹是非,如今她管家也越来越上手,府里边谁不夸她和三夫人一句宽厚,太夫人把国公府交给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且不说这些,她为您生了这么一对招人疼的姐弟俩,四郎和绥姐儿都是您的心肝肉,您疼绥姐儿疼得就跟命根子似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大爷都说不论您应不应这事儿他一定得办成,可见是早就铁了心肠,您非要与大爷对着干,亲母子反倒反目成仇,这又是何苦来哉?”
赵氏梗着脖子道:“你不必捡这些好听的话给她卖乖,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一辈子都不该扶上台面!若是妾成了妻,妻成了妾,那就是宠妾灭妻,这世间还是什么规矩体统可言!”
裴仲礼死后他后院的那些小妾赵氏弄死的弄死的遣散的遣散,本分些就让她跟着儿子搬出去住,一个都不留在眼前看着戳眼。丈夫宠妾灭妻本就是赵氏心里扎的最深的那根刺,如今她最看重骄傲的长子不仅把小妾宠上了天,还死心塌地地非要扶她做正妻,这让被小妾欺压了半辈子的赵氏如何能接受的了!
几日后阿萦已经彻底能在下地行动自如,裴元嗣上朝,她在屋里边闲着没事将裴元嗣买剩下的七斤栗子糕皆分给了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们。
幸好这天气还不热,栗子糕放在冰窖里冰镇着三四天都坏了,阿萦是真吃的有些腻,昨晚对裴元嗣耳提面命他下次不许再一口气买这么多吃食了。
绥绥扯着阿萦的裙角非要和弟弟去小花园看花,今天天气很是不错,暖风徐徐,几天没外出的阿萦便在杨嬷嬷的同意下带上几个丫鬟,奶娘抱着四郎,阿萦牵着绥绥一起去了紫园晒太阳。
绥绥在小花园里疯跑,摘下两朵喇叭花学着小丫鬟们像模像样地挂在耳朵上充当耳环,气喘吁吁地扑到娘亲怀里问漂不漂亮,小丫头还挺爱臭美,阿萦笑着戳了绥绥一记,“好看,你这丫头转头就忘了,说了多少回要叫姨娘,不能叫娘。”
绥绥不乐意道:“娘娘娘!爹爹说就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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