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阿萦是裴元嗣的爱妾,若是阿萦和沈玦有事,她无所谓,裴元嗣肯定不会放过孙夫人和孙绍。
孙彦冷汗涔涔,忙道:“多谢太夫人提点,幸亏有太夫人坐镇,犬子与拙荆不至于酿成大错。”
“好了,还是孙大人讲理,厚道,”赵氏笑了,“就看在你的面子,让你儿子给沈玦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颂哥儿不满插嘴道:“娘,这事光道歉怎么就完了,孙绍他差点就把福儿的哥哥给打死了,他上门的时候还指名道姓让阿玦给他磕头道歉……”
孙彦气不打一处来,提溜着孙绍的耳朵把他从孙夫人身后揪了出来,“你个不孝子,我是不是每日都和你说过让你莫在外惹是生非,府学都不要你了,好容易把你送进通惠书院,你还四处招摇横行霸道!”
孙彦一巴掌抽过去把孙绍抽得嗷嗷直叫“娘救命”,再一脚踢在孙绍屁股上,孙绍高喊不敢了不敢了,委委屈屈老老实实地走到沈玦面前给他作揖道歉。
“沈兄,先前、先前都是我多有冒犯得罪,还请沈兄你大人莫记小人过,就绕我这一次吧,若我日后再欺负你,就让我天打雷劈,现世得抱,呃,呃,喉咙里长个烂疮!”
孙绍苦着脸往后抽一眼怒发冲冠的老爹,孙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得他赶紧又给沈玦作了两个揖。
沈玦冷冷看着孙绍挤眉弄眼的模样,又隐晦地看了眼姐姐阿萦,如若这不是在卫国公府,他定会让孙绍加倍血债血偿,至少把孙绍弄成残废,让孙绍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沈玦在心里记下了,面上却淡淡道:“言重了,既都是同门,孙兄你再给我的丫鬟和小厮诚心道个歉,今日这事我便不会再追究。”
孙夫人难以置信,“一个下人也值得我儿道歉,你是不是成心刁难我们?”
孙彦显然也没料到沈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迟疑地看向了赵氏,沈玦心内冷笑一声,忽义正言辞神色凛然道:“太.祖皇帝即位后即立律法,大周律法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辜殴打他人至重伤,杖五十。孙大人,莫非因打人者是阁老家的公子便可行豁免之权?”
“孙阁老知人善用为国为民,孙大人亦为官多年清正廉洁,怎不知这‘人心公则如烛,四方上下,无所不照’的道理,莫非平民百姓遭受侮辱冤屈便活该忍气吞声无处伸冤,敢问孙大人这官是为谁而做,沈玦心里自有杆秤,既然孙大人与孙公子不愿,沈玦必不强求,只请孙大人日后好自为之!”
孙大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玦,眼前这个少年身量如竹清瘦病弱,充其量不过十六七岁,竟有如此胆识气魄,小小年纪出口成章,咄咄逼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阿萦一时也被弟弟身上的凌人的风华所慑,嘴角不自觉勾起骄傲的笑容。
最终,在沈玦的坚持之下孙绍分别给周文禄和福儿低三下四地道了歉。周文禄伤得不轻,迫于面子孙大人只得亲自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周文禄,权当赔钱给他看病吃药的药钱,临走时和孙夫人那憋屈的表情别提多解气。
福儿和周文禄对着赵氏和阿萦拜谢感激,赵氏昂着头摆摆手,让丫鬟帮忙扶着周文禄又退了下去。
颂哥儿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沈玦,捅一捅赵氏小声道:“娘你看人家沈玦多有学识,这一通大道理竟把为官多年的孙大人都给唬住了,以后你还拦不拦着我和他来往了?”
赵氏没好气道:“就你这半吊子人群里随便拔个都比你强!”
心里如是想,赵氏还是向阿萦和沈玦姐弟俩投去了一个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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