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冷着脸打断阿萦,虽然他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意,但他那冷厉严峻的神色还是吓得阿萦一个哆嗦愣在了原地,茫然地看着裴元嗣。
她脸上还残留着几分适才两人缠绵缱绻时的春.色,此刻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红润的脸颊渐渐褪去血色变为苍白,阿萦喃喃道:“大爷,我不懂……您为何生气,您不是答应过我可以出去照看铺子的吗?”
裴元嗣黑沉的脸一僵,总算是想起来了。阿萦似乎央求过他想把胭脂铺子开大,不想在家整日无所事事,并保证每回出去必定不再外头多耽两个时辰。
但那时他有自己的考量,以为她也许只是嘴上说说,待接管中馈之后忙起来很快便会将做那劳什子生意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低估了阿萦的决心和毅力,他不在的这三个月阿萦闲来无事就琢磨着做花露香丸让温大娘放到铺子里去试卖。
她制作的花露京城罕见香味品类甚多,且留香持久,价格只比寻常的熏香贵了一二两银子,咬咬牙这笔钱还是能掏出来,不少用过的小姐妇人们通常买过一回用了觉得甚是惊艳,开始三三两两拉着自己的手帕交好友过来购买,使得购买阿萦制作香露的回头客甚多。
自己做的东西能够得到旁人的喜欢,即使一分钱不赚阿萦都很高兴,更不必提这三个月进益还颇多。
左右阿萦手里也有些余钱,高兴之闲便拿出五十两银子准备将原先有些破旧的水粉铺子重新修葺装潢,又从牙行里买了两个美貌齐整,嘴皮子利索的小丫鬟跑腿。
温大娘这几日每隔三四天就会往阿萦这里跑一会跟着她学做花露,因为温大娘是签了卖身契给裴家,裴元嗣又把这些田契地契以及管事们的卖身契都给了阿萦,温大娘是完完全全属于阿萦的心腹,阿萦不必担心温大娘会将她的秘方出卖,除非温大娘昏了头想一家人连坐吃官司,和卫国公府对着干。
裴元嗣沉声道:“我的确答应过你,可我若早知你竟跑出去牙行那种地方,当初便断然不会同意!”
阿萦胸口急切起伏,据理力争道:“我又不是独自一人去的牙行,我身边带了紫苏桂枝,还有温大娘、车夫,何况那牙行是正经买卖之地,又非花街柳巷污垢之所,我为何便不能去了?”
“阿萦,你不要无理取闹,”裴元嗣显然心意已决,神色冷峻道:“我不想与你做这些无谓的争执,总之日后我不许你再去铺子,管事们上门找你商量事情,你想出门见阿玦、回娘家我都不反对,必须带上小厮丫鬟,经过我的允许方能出去!”
阿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攥着衣袖道:“可是我已经答应温大娘明日和她一起去铺子,说好的事情我怎能反悔变卦?您当初既然不想答应我,为何又要敷衍我?”
裴元嗣看到了阿萦眼中的泪水和委屈,心下一软,他是想拒绝她,可那时她那个样子谁能拒绝得了?
裴元嗣心烦不已,原本搁在桌上的手臂想收回来,却一不小心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只听“哗啦”一声脆响,像是承载着男人滔天的怒意一般,这茶盏碎得极是刺耳难听,阿萦瞪大杏眼吃惊地看过来,眸中的泪水顿时掉的更急。
裴元嗣眉心猛然一跳,唇动了动,想解释,身体却被定住一般一动不能动。
“我听您的,以后不去便是了。”
惊惧变为失望,阿萦像是强忍着泪意站起身,低声说完扭头迅速走进了内室里。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内室里就响起阿萦难过压抑的啜泣,每一声都仿佛鼓点般砸在裴元嗣不停乱蹦的眉心上。
裴元嗣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分明就在一个时辰前两人还在紧紧纠缠放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吵得满地狼藉……
裴元嗣僵坐许久,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紫苏和桂枝两人才敢悄悄踅摸进来。
桂枝叫来玉蕊两人一起将打碎的茶盏清理,紫苏则去厨房要了两个煮熟的鸡蛋进了内室。
裴元嗣走了阿萦自然就没必要再哭了,一语不发地坐在窗边生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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