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将脸贴到阿萦的肚子上,果然感觉到像是小拳头一样的东西在阿萦的肚子里挥舞,这孩子劲儿大的都震动了他的耳朵!
裴元嗣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有时将手放在阿萦的小腹上,甚至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
他轻轻敲一敲肚皮,孩子也会动动手脚给他回应。
裴元嗣抬头望向阿萦,他的眼睛里有光有笑意,那双平素冷厉严肃的凤目中此时却如同无数个平民百姓的父亲一样溢满了慈父般的温柔。
阿萦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慢慢理着他鬓角的发问:“大爷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若是我生的是女孩儿……”
“都一样,我都喜欢。”
裴元嗣将她的衣襟掩好,叮嘱道:“不准胡思乱想,最后这段时日好好养胎,记住了吗?”
阿萦认真端详着男人的脸色,确实没从他脸上找到任何虚情假意与敷衍。
老实说她一点不信裴元嗣不想要男娃,前世她生完绥绥之后裴元嗣便将绥绥抱给了沈明淑。
后来她生下昭哥儿,裴元嗣明显疼爱儿子多一些,当她不抱期待地哀求他可不可以让她多养昭哥儿一些时日的时候,裴元嗣竟答应让她把昭哥儿抚养到半岁。
那半年里他来锦香院的次数明显也比从前勤快多了,父慈子孝,现在想想,那大概是她余生那段时光里所剩不多的快乐,每天早上醒来能看见自己的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也是在生下昭哥儿之后不久,她肚子里不到一年又怀上一个。
想到那个夭折的孩子阿萦心里便有些黯然,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
临近生产的最后三个月,阿萦几乎没有出门过了。
她每顿饭吃完之后都会由紫苏和桂枝扶着在小院里散步消食,防止生产时胎大难产,孕后期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譬如夜里解手频繁,腿脚水肿,常坐不住腰酸等等。
因为前世有过两次生育的经验,比起身边人的焦虑紧张,她倒是镇定上许多。
一晃眼又过去十几日,赵氏见着怡禧堂和归仁院没动静,坐不住又去主动找了婆母一趟。
兖国大长公主斟酌许久,隔日还是去请了裴元嗣。
她没像赵氏一样开口闭口就是女子宠幸太过恃宠而骄,阿萦身份卑微不配住在归仁院、宠妾灭妻更是绝口不提。
道理裴元嗣肯定都懂,兖国大长公主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讨人嫌,所以她便只和孙子吃了顿便饭,饭后简单地提醒了两句,“国公府不可一日无主,再过一两年,大爷也该相看新妇了。”
顾阁老一家要求沈明淑必须在三年之内病逝,但卫国公夫人接连称病三年实在不可思议,国公府将多年没有掌家主母,中馈落到三夫人陆氏手中。
赵氏连儿媳妇都不信任,自然就更加不会相信隔了一房的侄媳妇,时日长了难免生罅隙隔阂。
届时修哥儿媳妇处处为难,赵氏再日日来找她啼哭委屈,手心手背都是肉,便是为了裴氏一族的安宁和睦,兖国大长公主也希望裴元嗣能及早安排沈明淑病逝、迎娶新妇。
裴元嗣仿佛早有预料,平静地点了点头,“等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孙儿会依祖母所言相看新妇,祖母放心。”
裴元嗣对沈明淑没有感情,当年之所以娶沈明淑是为了老庆国公的遗言,三年不纳妾也是不愿后宅妻妾成群走祖父和父亲的老路。
就算是仅有的几分情义也早在这几年里消磨殆尽,他没有将沈明淑移交官府对她和对沈家都算是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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