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中醒来,握住那双纤纤柔荑。
“怎么醒了?”他语含责备。
阿萦抬手纤细的指尖抚上他眉宇间的褶皱不平,低声道:“大爷又在想烦心事了,您每次烦心的时候,这里总会皱得深深的。”
她心疼地捧着他的脸。
裴元嗣一愣,就在此时此地,他竟然从阿萦的眼中看到了怜惜。
潜意识里,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待他,他希望他在阿萦眼中永远是高大的,无所不能的,裴元嗣拢住她的手,轻描淡写道:“别多想,外面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在屋里好好养胎,今日外面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阿萦乖乖点了点头,又认真地看着他道:“那大爷您也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为了别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好么?”
阿萦站着说话会累,裴元嗣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让阿萦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阿萦依恋地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眉间轻软地印下一吻,喃喃低语:“您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夫君,我希望您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看着您心烦,我心里也难过,我知道我什么也帮不上您,我会听您的话,所以您也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裴元嗣闻到阿萦身上淡淡的花露清香,阿萦像一株安静美丽的海棠花,他有时觉得她天真单纯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又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能够迅速抚慰人心的魔力。
裴元嗣沉默了片刻,“若是我告诉你,你长姐犯下了天理难容之罪,你当如何做?”
问这话时,他凤目紧紧地盯着阿萦,不愿错过她的任何表情,阿萦脸上便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惊诧,“这……大爷,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证据确凿。”裴元嗣眼利如刀。
阿萦想了片刻,轻声道:“大爷明察秋毫,我相信大爷不会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度不可废,无论大爷您最后要如何处置长姐,旁人都无可指摘。”
“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长姐曾在我最艰难之时救我一命,倘若没有长姐带我入卫国公府,我也不会遇见您……”
“我知道我说了您可能会生气,可我还是希望您能再给长姐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您与长姐四年夫妻,同床共枕,心中怎会没有丝毫情谊,您为此忧烦,恰恰说明您其实也不愿处置长姐。”
“您是卫国公,是裴家的一家之主,您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裴家的名声、颜面,您心中坚持的法度……其实您已经做得尽善尽美了,换做寻常人,他们肯定做不到大爷这般铁面无私,刚正不阿。”
“大爷,我想让您知道,不论旁人怎么看您,我只在乎您心里如何想,您就是我的天,不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永远支持您,站在您的身边。”
在裴元嗣眼中,阿萦温和善良、重情重义,她会宁可冒着被他责怪的风险也要为长姐求情,如果她此刻趁机要求裴元嗣处置沈明淑,那才是大错特错,因为阿萦清楚自己身份低微,就算裴元嗣休了沈明淑,也不会扶她为正妻,再娶一房继室不见得就会比沈明淑良善。
与其惹得裴元嗣怀疑她居心不良,倒不如给沈明淑求情,她相信裴元嗣如此愤怒是因在沈明淑那儿受了气,与沈明淑相比,是不是显得她更加温柔善解人意?
裴元嗣心里就莫名有了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是懂他的,他垂下眼,抚上阿萦白皙细长的手背上那一处泛着红的肿起。
“还疼不疼?”
“不碍事,早就不疼了。”
阿萦想把手缩回去,裴元嗣抓紧她的手腕,这是他昨日盛怒之下迁怒了阿萦所致,那时阿萦一声不吭,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阿萦,其实裴元嗣想说,阿萦有时不必这么懂事,懂事得令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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