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从粉油大影壁后走出来,她连忙也落下支摘窗扣上窗拴,捋捋被风吹散的头发迎出去。
裴元嗣一进屋,就看见赤着一双玉足的阿萦惊喜地提着裙摆从屋里朝他跑过来,因为跑得太急身上披的狐狸毛大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上身新裁的桃红色对襟织金妆花褙子,下身是一条月白色的百褶裙,整个人都勾住他的脖子扑到他的怀里。
“大爷!”
裴元嗣揽住阿萦,将她直接打横抱进屋里的床上,训斥道:“昨天是怎么嘱咐你,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还有,天这么冷不穿鞋就在地上走动,容易生病知不知道?”
说着捉住她的两只白白的小脚揣进怀里试探温度。
阿萦晃晃脚丫,“屋里有地龙又不冷,我知道分寸,不会摔倒的嘛。”
阿萦确实不冷,裴元嗣的屋子可比锦香院暖和多了,她昨天一觉睡到今天太阳照在屁股上,桂枝推都推不起来,就想赖在被窝里。
“狡辩。”
虽然阿萦的小脚不凉,他还是找来两双厚厚的棉袜给她套上了,穿的过程中冷声道:“穿着大氅坐在窗边吹风,你是不是当我没看见?”
阿萦微窘,想把脚抽回去,又被他强行按住。
“我想您了嘛,等了您半天都没见您回来,还以为您是把我忘了。”
裴元嗣抬起头,阿萦唇瓣微嘟,明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红润姣好的面庞上,女孩儿横他一眼,水汪汪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像今晚窗外皎洁的月亮,勾勾缠缠中流露出一丝娇媚撩人的嗔意。
裴元嗣呼吸微滞,攥住她纤细脚踝的大手不自觉用力,目光下移。
他其实,也想她……和孩子。
但赵氏说过,女子孕前三个月胎位不稳,不能同房,裴元嗣怕克制不住欲望犯错,只好强迫自己错开了目光,“自己穿好鞋子,下来吃年夜饭。”
阿萦穿上鞋子下来道:“大爷是没有吃饱吗?”
裴元嗣淡淡地“嗯”了一声。
虽然阿萦有了身孕,身份上却并不允许她和裴家正经的一家人坐在一起一块儿过年,这几日因为中了沈明淑的相思散和菘蓝的事情她一直装的心情不好,难道裴元嗣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特意这么早就从正房的宴席上回来了?
裴元嗣过年都想着她和孩子,阿萦怎么会不高兴呢,她也还没吃年夜饭,因为有了身子容易饿,她下午吃过了一顿,现在正好饿了。
大过年的膳房里还剩下不少的鸡鸭鱼肉和各式各样的菜肴,归仁院有小厨房,厨娘就去膳房要来一些食物现场烹制,很快就端上来四菜一汤。小厨房里做的都是两个人爱吃的口味儿,不像正房的大席面,满桌子都是硬菜大菜,需要考虑每个人的口味。
裴元嗣想和阿萦坐得远一些,可阿萦有了身孕比以前还要黏人,她非要靠在他的身上吃饭。
平时她撒撒娇也就罢了,裴元嗣不能接受两个人吃饭还要腻在一起,冷着一张脸扶正她的腰肢,警告她不许再靠过来。
阿萦乖乖地坐正,过了一会儿却又眼巴巴地凑过来,委委屈屈地喊他:“我坐不住,腰酸。”
裴元嗣就败下阵来,一顿饭吃得他浑身僵硬。
吃完年夜饭两人简单地洗漱准备守夜,阿萦看了一眼落地钟,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裴元嗣拿了本书在书桌边坐着,书挡住了他的脸。
阿萦是真的坐不住,脚心热得很,她悄悄地把鞋子脱了,在地上走来走去,不时地瞥一眼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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