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落在阿萦长发上的大手一顿。
他把阿萦留在灵州,就是把阿萦当成了靶子,昨日他回城,王渊和高遂自知事迹败露,带上私兵准备抓走阿萦泄愤,倘若决明没有及时带走她,倘若他赶来时阿萦已经被王高二人俘获,一个弱女子在乱军之中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他没有办法,对她,唯有亏欠与愧疚。
“我已将伤你那人绳之以法,不日他将斩首示众,你没有任何错,也不必自责。”
这官兵该死,但阿萦是因为救紫苏受的伤,裴元嗣必然也要处罚紫苏。
“至于那个丫鬟,她护主不力,我命人发卖了。”
他没什么感情地说道。
“哪个丫鬟?!”
阿萦错愕地抬起头,动作太用力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小脸都皱巴了起来。
裴元嗣瞪了阿萦一眼,抬手摁住她的左臂,他之所以抱着阿萦就是怕她乱动压到伤口,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斥道:“你还有闲心管她,好好养伤,她卖到哪里去你不用管!”
裴元嗣位高权重多年,积威甚深,即使闭着嘴巴也不怒自威,平常除了皇帝哪有几人敢反驳他。
本以为阿萦就该乖乖听话了,谁知阿萦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大爷不该处罚紫苏,这件事情,紫苏并没有错。”
裴元嗣皱眉,刚要开口便听阿萦又道:“大爷,先前在常山遇到山匪,紫苏还推开我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因为她,今日我还不知如何呢,她救我一命,昨夜我理应也救她一次,您就不要责罚她了,好不好?”
裴元嗣不赞同道:“她是奴才,救你这个主子才是应当,便是自己没命也要护你周全,你说的都是什么歪理?”
“我刚来国公府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紫苏姐姐温柔耐心,她对我真的很好,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出身嘲笑过我,我很感激她,我相信她救我时,并非因为我是主子才出手相救,所以我救她之时,也并没有因为我是主子而袖手旁观。”
“大爷,您说我说的对么?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绕过她一次,好不好?”
她软着声撒娇,身上还因为他受了伤,裴元嗣招架不住,就没见过她这么傻的,只能妥协道:“好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她一年月例。”
阿萦这才笑逐颜开,欢喜地道:“大爷您对我真好,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救她,用我手臂一道伤换她一条命,这买卖多划算呀!”
“而且您看我伤的是左手手臂,上次您也伤了这个地方,我们两个伤的地方一样,您说这是不是特有缘呢?”
裴元嗣不懂她怎么能联想到这一方面,屈指弹了一记傻乐的阿萦的额头,纠正道:“你这叫凑巧,整天瞎想些什么。”
“这就是。”
阿萦小小声道。
她看着他,四目相对,阿萦忽然脸庞不可抑制地飞红,躲闪地垂下了眼儿。
这又不是在办事,她脸红什么?
裴元嗣不明白阿萦表露出的小女儿心思,疑惑地看了眼她,也没那闲心去想。她受了伤,他昨天奔波了一整天也很累,闭上眼很快又沉沉睡过去了。
本想就此戳破这层窗户纸的阿萦等了半天听到的却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阿萦:“……”
阿萦无比郁闷地从男人怀里爬出来,盯着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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