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幕下空气中隐隐翻涌着几分燥热潮湿, 凝结在花草上的露水黏腻粘连,晶莹剔透,难舍难分。
窗外螽斯那幽咽、时断时续的鸣叫像是一声声被压抑的吟泣与细弱潺潺的流水袅袅不绝,春风缕缕, 枝头上一朵妩媚清丽的海棠花含苞待放, 不知在羞涩等着谁去攀折采摘。
大雨倾盆而下。
而这朵刚结出花骨朵的小娇花儿却显然因过分柔弱抵挡不住暴风骤雨的欺凌摧残,雨势愈大, 虫声愈急, 一时树摇风狂, 撞动支摘窗咚咚作响。
倏忽空中电闪雷鸣,一道惊雷化作白光自夜幕中如烟花炸过,霎时花落簌簌, 落英缤纷, 泥泞中碾碎无数雪白花泥。
……
翌日一早, 丁嬷嬷气势汹汹地来到裴元嗣的房间门口,准备等着阿萦出来把她臭骂一顿。
看门开了,里面却没人出来,丁嬷嬷便以为裴元嗣已经走了,快步走进去就要把帐子里的阿萦给揪出来。
哪知走到衣槅旁,竟见自家大爷赤着上半身站在屏风后,神情冷若冰霜,丁嬷嬷呆在原地,直觉不好。
“滚出去,别让爷再看见你这老虔婆!”
只听一声怒吼,丁嬷嬷吓得屁滚尿流,踉跄着夺门而出。
睡梦中睡得正香的阿萦便吓得浑身一哆嗦茫然睁开双眼,一摸身边的床榻,空的,慌忙胡乱系了衣带下来。
“大爷,出什么事了,您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急匆匆地撩开帘子想下来给裴元嗣穿衣,似乎是走得太急腿间不适,好巧不巧就绊倒在了裴元嗣的怀里。
裴元嗣生气丁嬷嬷多管闲事都管到他的床上了,竟然不许阿萦出声,刚才不过是找个由头骂她一顿。
阿萦又乖巧又懂事,她不记仇,也不是愚蠢,而是心思单纯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即使是在床上也总是顺着他的心意,眼睛哭肿了都不会拒绝他,裴元嗣对她只有怜惜与同情,当然没有理由去迁怒她。
且经过了昨晚一事,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中又再进了一步,裴元嗣握住她细软的腕子捏了捏,语调淡淡道:“没什么,不管你的事,丁氏冲撞了我,这段时日她应该不敢过来了。”
阿萦轻轻“啊”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大爷,丁嬷嬷她一定不是有意的,她人就是这样快言快语,您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人就是这样快言快语,裴元嗣冷笑一声,是以此为借口不知欺负了她多少次吧?
他屈指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都说了,不管你的事。”
阿萦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嘟哝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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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西市。
尚是清晨,街市上行人不算多,颂哥儿蹲在一家古玩摊位前端详着手中的一小枚方印爱不释手,那店家看出来颂哥儿的喜爱,眼珠子一转笑道:“小公子,这印可是袁大家的真迹,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欢这印章,不如就五十两银子卖给你,你觉得如何?”
颂哥儿闻言惊喜不已,“袁大家的印章竟然只要五十两银子?!”
店家心想,糟糕,看来是要便宜了,没想到这公子哥儿竟这么有钱。
不过话说出去是收不回来了,五十两银子那也是钱啊,店家笑呵呵地,一副肉疼的表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唉,说起来这印章还是小人祖上的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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