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冷冷地看着颂哥儿,颂哥儿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生怕一个呼吸大哥就让他立刻回去抄书。
没想到裴元嗣也就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身离开,离开前语调淡淡地道:“再玩半个时辰就回去读书。”
顿了顿,“下次踢毽子别在过道上踢。”
竟是连颂哥儿适才对他大喊大叫的错都没去追究。
下次?
还有下次?
阿萦望着裴元嗣高大的背影,嘴角慢慢翘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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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建国不过百年,自建国初北境的前朝残余势力契国人便始终不肯投降太.祖皇帝,并由契国首都大都退居漠北草原与大周形成对峙局面。
太.祖皇帝曾经三征漠北将契国人打退到涂腊河以北,契国从此元气大伤,不敢再随意挑衅大周。
但近些年来契国逐渐有恢复元气之兆,屡次骚扰我朝北境,六年前更是率领大军一路打到了北境的锁钥之地太原,兵锋直指京城。
当时裴元嗣主动请缨随恩师老庆国公前往太原,打退契国丞相察汗那,又接连在太原镇守了三年才暂时镇压住了契国的残余势力,使之不敢过雁门关再与大周对战。
是以成嘉帝十分重视边防,每隔几年便会派遣巡抚使前往朔方一带巡抚。
近几年的朔方巡抚使都是裴元嗣,六月初九这日成嘉帝不出意料正式下令敕封裴元嗣为朔方巡抚使巡边,节制灵州、通州、豫州三州军马,动身日期就在三日之后。
沈明淑自得信儿后就开始忙着帮丈夫收拾上路的行李,初九这日裴元嗣留宿在了宫中值守,未归。
而身为妻子的沈明淑这一夜却未曾睡好。
昶哥儿周岁宴那日信成郡主与郑七娘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了沈明淑的心里,使得她接连几日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庆国公府乃出身功臣宿将的公勋,自祖父去世之后却早已不复当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时候的兴盛得宠,自嫁入裴家,沈明淑便一直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地操持中馈,为的便是为自己博一个贤良之名。
如今她在背后遭人如此诋毁中伤,且还不止信成郡主一人如此说,周妈妈出去悄悄打听了过后回来告诉她,原来她善妒的名声不知何时竟早就被“有心人”给宣扬了出去!
除了与她相看两厌的赵氏还能有谁!
沈明淑这才惊觉赵氏打的竟是要休妻的主意,先败坏她的名声,到几年后若她膝下依旧一无所出便趁机以七出之罪将她下堂再替大爷另娶贤淑,沈明淑一辈子要强,从小到大最好面子、最在意自己的名声,越想越对赵氏恨之入骨。
她是绝不可能令自己陷入那等进退两难的境地,大夫说过阿萦的身体是好生养的宜男之相,倘若阿萦能尽快诞下世子,届时外面攻讦她的那些流言将不攻自破。
但裴元嗣每次巡边一去边境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除了将阿萦送去与裴元嗣一道巡边,沈明淑别无他法。
初十这日傍晚裴元嗣回到家中,因为两日后便要动身,裴元嗣就没回后院。
周妈妈过来请他。
裴元嗣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去了后院。
汀兰馆。
裴元嗣一进屋妻子便热络地迎了过来,“大爷来了?今夜怎的忙到这么晚,可是事情太多,累不累?”
丫鬟递过来茶,裴元嗣眼中闪过一抹警惕,却依旧坐下喝了,“还好,军务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是陛下要我修前朝史,就耽搁了些。”
沈明淑埋怨道:“大爷平日事务繁多,都督府的事情尚且忙不过来,陛下怎还要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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