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抱住弟弟,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给裴元嗣做妾是她的选择,既是为了给自己求一条生路,也是为了弟弟的前程。
但她不想弟弟因此感到内疚,故而只说是沈二夫人逼她给曹诞为妾,她迫于无奈才答应了沈明淑的要求。
四年前她被沈二夫人的丫鬟污蔑偷盗家中珍宝,沈二夫人将她家法处置抽了十多个鞭子当场晕了过去,最后二十个鞭子是被赶来的弟弟及时拦下。
那一年弟弟只有九岁,那些家奴手脚没个轻重,险些把年幼的沈玦打个半死,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
也是从那之后沈玦的身体日渐亏空,孙大夫说中气不足,气血两虚落下了病根,恐于寿数有碍,那段时间阿萦整日以泪洗面,自觉亏欠了弟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如果说阿萦在这世间还有什么眷恋,那便是亲弟弟沈玦。
“我在卫国公府过得很好,吃穿不愁,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或是发热咳嗽过?”
孙大夫一直给沈玦看病,沈玦吃的药也都是他给开的,沈玦摇头道:“最近天气越发暖和了,我没生病,姐姐放心。”
“虽是如此,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过后我嘱咐福儿一些,要她多看顾看顾你,一有不舒服就赶紧去找孙大夫,别拖着,也别心疼钱。”
阿萦从怀里拿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这里面有十两银子,你赶紧拿去。”
沈玦立马就冷了脸,拒绝道:“你在国公府的月例能有多少,你全给我了自己怎么办?国公府那地方的下人定是都踩高捧低,不多拿些银子打点怎么能行?再说我住在族学里都供着吃住,又不常生病,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我自己留下余钱了,要你拿着就拿着,”阿萦把荷包塞进沈玦手里,哄着道:“傻孩子,府里现在就我一个姨娘,你看我身上穿的、吃的哪一样不好,你别操那么多心了,好好读书才是正道。”
“府里就姐姐一个姨娘?”沈玦先是吃惊,旋即深锁眉头,沉声道:“姐姐,你同我说实话,卫国公待你到底好不好?”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阿萦拉着沈玦到了内间去,笑道:“你以前在家里应该见过他,他人很正派,不曾苛待过我。”
沈玦抿唇,又问:“那沈明淑呢,她待你如何?”
“要叫长姐。”
阿萦嗔道:“你这孩子,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姐姐到年纪了,总是要嫁人,长姐是自家姐妹,自然不会亏待了我,你不要多想。”
阿萦不想要弟弟担心,故而不忍把梦里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他,她从前是一直希望弟弟能长成一个宽厚仁爱、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即使现在开始去扭转弟弟的性情有些晚,但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沈二夫人加注在她与弟弟身上的一切,总有一日她要让她加倍讨还,报仇雪恨。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这次出来就是与你叙一叙,不过有一事你是必须要听姐姐的……”
阿萦俯身过去耳语一番,末了歉意道:“至于是为什么姐姐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是阿玦你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不论旁人如何挑唆你,你千万千万不要与孙绍起冲突,切记,一定要离他远一些,若是你被人欺负,就来卫国公府告诉姐姐,姐姐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姨娘,可以为你撑腰。”
孙首辅的宝贝孙子孙绍沈玦见都没见过,只是偶尔几次会从沈瑞的口中听到这名字,沈玦不明白阿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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