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树林子里,他故意揪走她的手帕时。
他的神色,多少还是显得有些高高在上。他一定以为,那个曾为她心碎的女子,哪怕再恨他,心底深处的爱意却一定比恨意更浓烈。
只要他愿意俯就,她就一定会回到他的怀抱之中。
而正是这种似乎能将她完全握在手心里的笃定,才是她第一面便决定不喜欢这个人的主要原因。
并且,让容飞度这种人在快要功成名就之时,轻易地舍弃性命选择重生,一定不单单只是这一重感情因素,他应该还有更大的目的。
因此,不管此时容飞度表现得感情如何深情和浓烈,顾长夏总还是觉得能看穿他心底深处冷静的另一面。
这种人,她懂,也很不喜欢。
“前尘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顾长夏冷淡的语气。
如果一定要她来做个了断,那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
“我无心于你,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早已明白。”
这话像重锤敲击,使得容飞度面色更又苍白了几分。
“你以前总提及那人的好,当时我只以为你们只是师兄妹之情,或许…夏儿,你前生心底真正惦记的,便是他!”
容飞度乍然盯过来的视线,似沉怒的海水,深深怒气滚动不休。
顾长夏见此不免一笑。
这是开始怀疑人生了。他决不肯相信,曾经那么爱他的女子,却忽然再不把他当回事。这不但让他痛苦,还更让他难以接受。
虽然承认的话会让容飞度异常难受,但她还是有肃然面容。
“前生那女子,她对你的情意,自然情真意切,全都是真的。”
原主的感情不容置疑。
“至于今生…”
顾长夏忽然扬眉。
她见到谷口深青色大氅,在寒风中如流水般飘动的两道人影。
走在前面的是俊面微须的季容。
而他身后,随着他绕开深黛色的树影,那里本是一株大桃树,此时冬日叶片落尽,只余下黛黑色的枝干伸向天空。
大师兄就站在那黛黑色的桃树下。
双目对上,他眉眼轻轻舒展,双眸中凝着盛满相思的缱绻。
不过那道视线掠过容飞度时,来回与她扫视一眼,便又有些警惕地微微闪了闪。
季容不知回头冲他暗语了一句什么,大师兄唇角轻抿,微微摇头,眸光闪动如春日流水般的柔和光晕,与她飞速对视。
天空的雪花越落越密了,从溪流深处呼啸而来的寒风把衣襟吹得猎猎作响。
吹动新萼初绽的梅枝朝着谷口的方向倾身,软嫩枝条不断飘摇。
随着这风,顾长夏飞身。
她的双足如被风吹起的蒲公英一样轻盈,却不如蒲公英漫无目的,她落脚的目的地就在不远处那人身边。
忽然,劲风猛地滞涩。
雪花被剧烈的灵力裹挟着纷乱回转。
顾长夏回身,或许那一刻她的面色从未有过的冰寒,这刺痛了容飞度的心。
他眸中暗流汹涌,面色比冰雪还要白,置于身侧的手青筋暴起。
或许他宁可一掌毁了她,也不远见她投入那人的怀抱里。
顾长夏灵力荡起,如今她的修为,根本无惧于他。
他若是想动手,她愿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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