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造化弄人,又让他与她重逢,
南城大雪,
拾遗阁前,
池声容色疏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路灯下雪势转大,大雪纷飞。
一字一顿,
“江雪萤”。
池声曾经看过茨威格所写的一篇短篇小说,文章以一位男侍者的视角,极尽细腻的笔触书写了男侍者弗朗苏瓦斯对于伯爵夫人奥斯特罗夫斯卡绝望的爱意。
当男侍者知晓伯爵夫人即将乘坐火车前往华沙之际,绝望的男侍者终于明了自己与伯爵夫人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
他决心死于伯爵夫人所乘坐的那辆特快列车的车轮之下。
当他时隔十年之后,看到江雪萤的第一眼,
池声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在这一刻,他完全理解了那位男侍者的恐惧,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流动,将痛苦走遍全身,
“突然,一个驱不散的念头似利箭穿心,他为她而死,她却浑然不觉。他的泛起泡沫的生命连一个细小的波纹也没有接触到她生命的波浪。她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陌生的生命曾经迷恋她,为她粉身碎骨。”
这一刻,池声突然明白,他不会放手,
他永远都不会甘心放手。
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一直处在“朋友”这个位置上吗?
看着她不断地心动,爱上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男人,看着她受伤哭泣,看着她终于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最后,在她跟他丈夫的婚礼上送上个礼貌客套至极的祝福?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未来,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可他还能做得了什么,
他没有办法绑架指挥一颗心,叫这颗心只为自己跳动,
他什么也做不了,
是的,他已经预见了他可笑的未来,却没有任何能够改变的余地。
只要一想到这个永远无人所知的结局,他便陷入莫大的恐惧于绝望之中。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出来,
可从她出现的那一刹那,
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努力好像都只成了负隅顽抗的,
他周围的一切都失去色彩。
四周的人和事于他而言都成了无意义的凌乱的线条,
只要她出现在她面前,便具有这样的魔力。
他的心脏只为她跳动,
这是已经他融入骨血的本能,
他对江雪萤说的话不曾掺杂半分虚情假意,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未来,他就知道他必死不可了。
他的血液必须要流淌到她的脚下,
“头颅不滚到所爱之人的脚下,便是肩上的重担”*。
如果不能得到她的心意,
那至少也请她像玛特尔那样捧起他的头颅。
这是他最后的,仅存的愿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