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声从此之后性情大变,他似乎还活在从前当小少爷的时候,眼高于顶,瞧不起人,言辞散淡,三言两语间还不忘炫耀着他笔尖都已经坏掉的钢笔,炫耀着家里曾经的豪车别墅,炫耀着他曾经看过的画展,曾经学过的那些乐器,拼尽全力地在老师面前表现。
如果说这还不足以引起众怒的话,直到有一天,一对据说是池家债主的夫妻找到了学校,池家破产,夫妻俩被欠薪,找不到池父,就拽着池声不肯让他走。
从此之后“老赖”的名声就在南城中学渐渐传开。
欠别人的钱不还还有什么可傲的?
随着讨厌池声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就有了传闻说他身上有垃圾臭,又不知怎么回事,传成了他有狐臭。
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近,走到他身边都要刻意捏住鼻子。
如果只这么也就罢了,偏偏池声他成绩向来排名第一,颇得老师喜爱。夏老师让他做了那个班级里的“密探”、“叛徒”,专门负责给老师打小报告。这对池声本就艰难的处境而言,无疑于火上浇油,雪上添霜,是灾难性的。
然而,谁来告诉她,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池声??
容色秀致,乌发如墨,冬雪下的池声,清冷渺远得像淡不可寻的月光,幽若的梦。
黑色的风衣服帖地穿在他身上,腰线紧收。细腰长腿,硬生生穿出了点儿冬季恋歌的味道。
江雪萤内心感叹,她不知道南城中学的同学们还记不记得池声这号人物,见到这样的反差又该如何作想。
实际上,江雪萤根本没想到池声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她和池声初中关系不错,但高中文理分科分在了不同的班,从此之后关系就淡了下来。
两个人倒也加过□□,池声显然不怎么用这个,高三毕业后她基本没看到他在线过,偶尔聊个天,言辞生疏,弧破天际。
往往她一句尴尬的问好抛出,隔十来分钟,池声才姗姗给予回复。
他似乎真的很忙。
江雪萤自讨了个没趣,便再也没联系过池声。
后来她清理过一次列表,又忘了给池声备注,似乎是在无知觉地情况下把他给删了,
又经过搬家、换手机号,更是彻底和池声断联。
“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池声抄着口袋,淡色的双眼定在她身上,一秒,两秒,嗓音有些冷倦,“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也没想到。”江雪萤下意识地露出个营业微笑,“好久不见,你变化好大。”
尤其是这通体的名牌。
池声语气模棱两可,有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客气,“你也是。”
过了这么长时间,不论曾经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也都变成不太熟的陌生人了,江雪萤绞尽脑汁道:“我来这里陪客户吃饭,你在这里——”
“陪客户吃饭。”池声说。
他们两个人这样站着,已经引起了一旁女服务生好奇的目光,但碍于良好的职业素养,一直没表露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走了出来,来到池声身边。
这人容貌端正,带着副眼镜,很有书卷气,看起来似乎是池声的同事,和池声关系不错。看到池声和江雪萤,他愣了愣,很快收敛神情,低声和池声说了点什么。
江雪萤适时地说:“看来你有事,我正好也要走了,就不打扰了……”
池声略点了点头,忽而眼睫一低,平静地抛出了个重磅炸弹:“方便留个联系方式?”
江雪萤和那个年轻人表情如出一辙,怔住了。
回过神来,当然无有不从,甚至还有点儿诚惶诚恐。
大学毕业这几年来,挨过了社会的毒打,自然知道人与人之间不是平等的,池声俨然一副新贵精英的架势,顾念老同学的情谊主动加她,是她的荣幸。
池声没有多待,也没有多余的话,两人道别,他转身回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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