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师兄弟隔了好远,连去上早课,都是大师兄带着我。
只是后来,我修为太差了,大师兄的院子里灵气浓郁,给我住属实有些浪费,我就搬走了。之后越搬越远,远到最后,占了一个偏僻幽暗的小角落,那里的灵气是整个山头最弱的了,但是对我来说却是足够了。就是有些伤心,我若是要去见大师兄,那就要走很长一段路了,太麻烦了。
我也曾经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争取把修为提上去,赢得师父他老人家的夸奖,这样到时候,我就又能和大师兄住在一起了。现在想来当时我对自身的认识果真是不足,我这辈子,连筑基都是奢望。
因为我的住处离得太远了,之后的早课都是我一个人去上的,我没有法器,出行就靠两条腿,大师兄要帮着教底下的师弟师妹,是没空来管我的。但是后来,我……就不去上早课了。
苏催颂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的名字,在我去上早课的时候来堵我。
我看见苏催颂就害怕,转过身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就被人按在了地上。苏催颂还带着几个人,那几个男弟子我看着十分陌生,生得十分高大,手劲也是不小,我被他们摔在地上,撞得头晕半天。
“早课能教你什么呢?跟我来,苏师兄教你的,一定比你在早课上学到的多。”苏催颂笑得有些邪气。
“我不去我不去!”我挣扎着,苏催颂带来的人却按着我,连拖带拽地将我拉走。
苏催颂是厌恶极了我,见着我便要找我的麻烦。我怕遇见他,这几日都整日缩在房间里。我不敢告诉师父,大师兄……我不能让大师兄担心。我听着别的师兄弟说了,苏催颂生性心胸狭隘,大家都喜欢大师兄,偏生他不喜欢,不但不喜欢,反而总是喜欢找大师兄的麻烦。只是大师兄与人和善,从不愿与他人过多争辩,才避免了和苏催颂的争端,我怎么能……我怎么能……
“我还没做什么呢,就哭得这么伤心。”苏催颂嘲笑道。
我咬牙,憋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苏催颂伸手碰我,我浑身一抖,连忙避开。他的手太冷了,一碰我我就想到那天的湖水,刺骨的寒冷几乎将我整个人吞没。苏催颂将我拉进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我刚一被扔进去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真恶心啊,明明你做了坏事,却哭得这么可怜。”苏催颂朝我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随手拿来一块破布用力地在我脸上擦着。
我不停地躲着,苏催颂一下子用力地捏住我的脸。太疼了,我又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苏催颂说,你不是最喜欢偷窥了吗,就跟老鼠一样,偷偷地跟在人的后面,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看别人,然后,像是炫耀功绩一般把自己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诉自己的饲主。你既然喜欢偷看,那就偷看个够吧!
旁边的弟子将地面上盖着的沉重石板移开,我往那露出的黑漆漆的地洞下看去,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啊啊啊我没有说出去我没有说出去!我、我已经全部忘记了!我我我谁都没有说!别丢我下去!”我哭喊着。
那漆黑的地洞里,蠕动着恶心的黑色虫子和吐着芯子的蛇,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用的。他们察觉到从头顶下来的光线,开始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来,却好像在忌惮着什么,盘旋在洞口观望着。
苏催颂铁石心肠,将我从他身上扯下来,嘲讽道:“你没说出去?”
下一秒,我就被扔了下去。
苏催颂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你没说出去的话,那池春醒是怎么知道的?!”
16
后来,我一个人去上早课。
正在授课的前辈看见迟到的我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见我衣裳凌乱,皱了皱眉头,接着就继续授课了。
我走到最后面坐下,趴在了桌子上。也许是因为刚才受惊过度了,肚子现在疼得厉害。
我在桌子上趴了一早上,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我早课迟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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