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被剥夺,走路的能力同样被限制,哪怕它的身体勉强还算健康,也与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此时,当冰冷的雪侵蚀着脚掌,一股寒意顺着脚掌传入大脑时,翎歌却因此油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畅快。
就像能从自虐中感受到心灵片刻放松的患者一样,翎歌张开翅膀,整只鸟都埋进了雪地里,它其实不太适应这样的温度,甚至能感受到厚厚的羽毛下-身体逐渐失温,海东青是生活在寒温地带不错,但这不代表它们就能无所顾忌的去接触寒冷的事物。
厚重的羽毛在沾染了过多的雪后就像是落进了水里的飞禽,沉重的羽毛会让它们无法飞行,无法起到保暖作用的羽毛更是会裹挟走身体的温度让它冻伤。
但那不重要。
翎歌平静地想,就这样死去,结束它短暂而痛苦的一生,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它静静的感受着死亡的降临。
一股浓烈的妖气袭来,翎歌骤然感到眼前一亮,身体腾空而起,离开了对它来说有些过于危险的雪地,重新来到了干燥的巢穴。
它没有去看对方,并不是不想,而是身体已经隐隐有些僵硬,让它并不能顺畅做出扭头的行为,最关键的是,它也懒得去这么做。
翎歌没有对未知的好奇心。
孔碧为难地看着它,下意识刨了刨脚下干枯的树枝,深吸一口气,低头将翎歌叼到自己腹部,用喙梳理了一下胸前的羽毛。
雌性孔雀的腹部向来温暖,毕竟它们是靠身体的体温去孵蛋的,孔碧不太适应这样的行为,总感觉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压死对方。
翎歌只有一斤多重,一般来说一只成年矛隼雄性会有一到两斤,而雌性则会是雄性的一倍,鸟类向来如此,雌性的个头和体重都会比雄性要大得多,而翎歌却因为身体原因显得过于瘦弱,体重轻得吓人。
因此孔碧也不敢手法过于粗糙的对待它,生怕它受伤。
在孔碧腹部呆了没一会儿,翎歌便感觉一股燥热袭来,不自觉挣扎了起来。
作为十分怕热的飞禽,翎歌在体温恢复后,便很难眷念这样的温度。
孔碧顺势离开,低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一想到自己‘孵蛋’的行为已经被监控记录下来了,她便忍不住脚趾扣地,但现在并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
她没有想到翎歌的求生欲望会如此之弱,寻死之心却如此的强烈。
她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激烈的情绪变化很容易让敏感的小家伙思想变得更为极端,而平静则能让对方冷静一些。
“翎歌,”
孔碧轻轻呼唤它的名字,温柔而平静,“想到天上去看看风景吗?”
翎歌仰头看着她,是张很陌生的面孔,但她身上的气息翎歌却记得很清楚,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个人类。
原来,她真的是同类。
翎歌恍然,迟钝地重复着她说的话:“天上?”
“对啊,你不是一直都想飞上去看看吗?想去吗?”孔碧问它。
翎歌怔了一下,它当然想了,没有哪一只拥有翅膀的生灵会不渴望翱翔于天际间,可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残忍,让你拥有了一切,却又残忍的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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