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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字安走得很匆忙,当徐青野真正意识到陶字安不见了的时候,那个人留给他的就只有提前付了三年的房租以及一封信。
事发突然,不过也不算突然,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他跟徐青野确实太不小心了。
可归根结底,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他。
就像导师那天对他说的:“那个学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事情究竟是怎么传到导师那里的,陶字安不愿意去追究了,因为没有必要,错了就是错了,犯错的不是传话的人,而是他。
导师倒也温和,带着他在学校的小河边慢慢悠悠地走,言辞缓和,不带有丝毫质问。
可越是这样,陶字安内心就越是痛苦。
“为人师,有些事可做,有些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陶字安当然知道,可他还是做了。
导师提醒他,纸包不住火:“当你觉得有一个人发现你的秘密时,其实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看向了你。”
这句话让陶字安不寒而栗。
其实在那段时间里,学院的风言风语已经在私底下传开了,只不过尚未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首先听到那谣言的是陶字安的师兄,他带的另一个研究生在办公室和人聊天,说到同门的徐青野跟某个导师走得特别近。
学生们未必第一时间会把男导师和男学生的关系想到那方面去,但各种猜测已经悄然传开。
陶字安的师兄听到后,严厉制止,警告自己的学生不许乱传谣言。
可他再见到徐青野,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在办公室一个星期内就不只吵了一次架。
也是那段时间,对那些流言蜚语毫无察觉的徐青野只觉得导师处处针对他,心情烦闷,回到家跟陶字安也总是闹别扭。
所有的糟心事都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季节一股脑地涌了过来,直到陶字安离开,徐青野才终于意识到在他为导师的刁难而烦闷的时候,陶字安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巨变。
陶字安辞掉了他一直以来热爱的教师工作,提前帮自己的两个研究生联系好了新的导师,本科的课程也找到了师兄来接手。
师兄问他:“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陶字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头说:“可恨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开一个地方,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舍不得是有的,可陶字安认为这都是自己应该承担的。
从一开始,他跟徐青野有了接触,他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陶字安辞职的事情没有提前告诉徐青野,他知道,按照徐青野的脾气,如果让那家伙知道了,搞不好会闹得更没法收场。
他甚至幻想徐青野脑子一热对他说:“这个研究生我不读了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
他们这件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他离开。
只有他离开了,徐青野才能继续读完研究生。
只有他离开了,那些风言风语才能逐渐平息。
在这种事情上,不管怎么样,老师永远都是那个加害者,是上位者用了某些无耻的手段来诱惑下位者,学生是处于弱势的受害者。
所以,解决问题的根本,是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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