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温柔询问:“你是来找小晷的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客气:“不,我是要找个地方处理果冻。”
卫胥晷看向对方手里的桶。
装在桶里的是一种半透明胶装物质,或许是光线的角度不对,卫胥晷莫名觉得,自己从桶里看到了一张漂浮在胶质中的死去的面皮。
她感到一阵短暂而强烈的骇然,几乎要转身从木屋逃离,随后又迅速平静下来——毕竟是需要处理的果冻,所以难免会有些不正常的地方。
卫胥晷没有再留意那只桶,问:“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年轻人理所当然道:“因为这里没有人。”
卫胥晷感到了一丝荒谬。
她住在这里,姑母也住在这里,怎么会没有人?
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弄错了,这里有——”她的目光停在卫衡身上,“一个人……”年轻人又把目光移到了卫胥晷身上,露出点困惑跟犹疑,然后重复了刚刚的话,“一个人。”
她的语速很缓慢,好像无法理解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考虑了很久才道:“是了,这里有一个人。”
“……”
卫胥晷觉得,在这一刻,姑母的手臂忽然变得又滑又凉,仿佛挽住自己的并非人类的肢体,是一条满是粘液的鱼。
卫衡沉默片刻,稍稍让开了半个身位:“请进,你可以进来坐一会。”她的声音又慈祥又柔和,与卫胥晷完全不同,“你不是还要想办法处理那一桶果冻吗?”
卫胥晷皱眉:“但我们并不认识。”
她很抗拒人,尤其是陌生人。
卫衡伸手摸了摸侄女的头发:“只要一会。”她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只要一会就好。”
年轻人被带到客厅里坐下,卫衡转身去厨房倒茶。
卫胥晷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忽然间,她听到那个年轻人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
年轻人看着卫胥晷,低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没有引号?”
第178章 数字的变化[结尾有增添]
卫胥晷心底泛起一股凉意。
面前的人明显不正常,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整个人被迫钉在了原地。
年轻人那双黑色的眼睛正盯着她。
卫胥晷没做出闪躲的姿态——她仍然保留着一些应对危机的本能, 知道一旦表现得过于紧绷, 对方就有可能会攻击自己。
年轻人的目光有些偏移,从卫胥晷身上,逐渐移动到了旁边一点,然后像是在读着什么,喃喃:“精神值,轻度疯狂……”然后道, “黑色的方框, ‘的注视’——那是谁的注视?”
卫胥晷听着对方的自言自语,压根没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越发确定面前人是一个疯子, 她试探询问:“你在看什么?”
年轻人顿了下,骤然收回目光, 微微摇头, 十分有掩耳盗铃精神地在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
卫胥晷继续试探:“那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在骤然降临的死寂中, 卫胥晷敏锐地察觉了一件事。
对方不愿意被发现不对劲,自己说了绝不该出口的话。
面前年轻人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似的, 轻轻抬起了眼, 目中顿时掠起一抹刀锋般的冷硬,眼眶中的浓黑开始剧烈翻滚, 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淌下来。
卫胥晷感觉心脏被攥紧, 浑身的血液都因此凝固。
她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场天灾。
这个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明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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