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冷静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哀叫、痛苦、发出穿肠烂肚的痛呼吗?你赢了,阿不思——你赢了!”
“我不会死于一盆药水的,盖勒特。”
“那就让我来喝这个见鬼的玩意儿,然后你去找你该死的学生的魂器。”格林德沃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把一杯绿莹莹的药水一饮而尽。
“……”邓布利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几乎又在这里,在这个漆黑阴森的山洞里看见了当初那个狂放而固执的金发年轻人。
他叹了口气,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无奈而疲惫的神色,抓住了格林德沃的手臂——他双眼紧闭,咬紧了牙关,但是喝药水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你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慢慢地说,说实话,他比自己喝下药水要更紧张一些。他很难形容内心里复杂的感觉,就好像从那封信开始,一切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命运开始沿着离奇的方向狂奔。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
他喝到第六杯了,邓布利多扶着他的那只手能感觉到巫师袍下的身躯在颤抖、抽搐,似乎在经受极为可怕的折磨。而这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哪怕在美国巫师监狱里关押的那几年里,格林德沃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恨不得炸了整个魔法国会。邓布利多很难相信,这是他纠缠了一辈子的人,他正在喘息着絮语。
“不……别再尖叫了……我已经知道了……”
邓布利多望着他瘦削凹陷的脸孔,沉默着迫使他喝下了满满一杯药水。他在说什么?
“别再折磨我了,阿不思……麻瓜在我的睡梦中尖叫……我对不起他们,我送走了太多尸体……”格林德沃胡乱絮语着说。他的声音回荡在沉寂的湖面上,回荡在空旷的岩洞里。
“……我已经后悔了……我已经彻底垮掉了。”
愧疚像一把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
邓布利多舀起了又一杯药水,他不愿在这时思考为什么盖勒特会说出这些话,就像他的心不能再被撕裂一次。
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灵魂似乎单独分裂成了另一个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冷酷而没有感情的存在……他让盖勒特喝下了剩下的半盆药水。
格林德沃蜷缩在地上,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一滴滴渗入了黑石板里。他喉咙深处发出了粗重的、野兽受伤般的喘息,听上去令人心痛欲绝。
随着药水的减少,盆底浮现了一个金挂坠盒。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睛,胡乱把它塞进口袋里。又一个挂坠盒……难道他们牺牲甚重换来的只是一个赝品吗?
“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邓布利多颤抖着手从长袍里翻找出一大瓶血红色的药剂,拔开了瓶塞送到盖勒特的嘴边。
大部分药水洒了出来,剩下的顺着齿缝被他喝了下去。邓布利多半跪在他身边,感受着格林德沃的呼吸逐渐平稳,抖动了几下眼睫,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邓布利多轻声说,他的半月形眼镜歪到了一遍去,显然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刚刚是多么的急切,“我喂你喝下去了一些复生药剂,加入了魔法石的粉末。”
“……蝾螈干和死耗子味。”格林德沃声音嘶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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