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愿为他赌上所有,与他死生相依。
“好。”
话音甫落,一根触须径直刺入他额心之中,剧痛劈开颅骨一般袭来,北溟痛哼一声,咬住牙关,眼见自己魂焰被聚拢成一缕生生拔出,汇作一团,落入凭空出现的一盏灯台之上。
“魂焰为烛,待你魂焰燃尽,便是时限,如此可行?”
北溟咬着牙,冷汗涔涔,却道:“无妨。”
“来......”
但见那水母触须中的口器一张,便吐出一片墨迹蔓延开来,于他身前勾画出一扇巨大石门,拦在他与那扇门前的却是一大片荆棘,荆棘丛间爬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斑斓毒虫。
北溟头皮发麻,便听那妄生之主大笑起来:“本尊探你识海,知晓这便是你最恐惧之物......如何,你还想寻你爱侣么?”
“何妨.......”北溟咬了咬牙,正要起身上前,又觉背上一沉,似被触须压住,那妄生之主道,“狂妄,本尊许你起身了么?”
北溟拧了下眉,明了他的意思,未置一词,只是伸出手......缓缓向荆棘丛中膝行而去。仙灵们此起彼伏的哀叫起来,向他身周聚拢而来,却阻止不了毒虫们蠕蠕爬上他的身躯。
尖锐的荆棘刺破手掌膝盖,无数毒虫游过他的脚踝,钻进衣间......蜈蚣的百足、蝎子的尾刺、蜘蛛的尖螯,水蛭的口器......他平生最恐惧厌恶之物袭满周身,啃噬撕咬着他的肌体。锥心刺骨的剧痛自周身上下不断袭来,北溟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一寸一寸地向前挪着,双目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门。
那道可以寻见沧渊的门。
渊儿.......在蓬莱等着的那些年,你便是这样过来的么?
为师......陪你受一回,才知你有多疼。
渊儿.......等我。
妄生之主静静俯视着荆棘丛中匍匐而行的身影,见那白发白衣的神族此时业已浑身染血,遍体鳞伤,却未有半分迟滞,不由半眯起了硕大的眼眸,待他终于爬到门前,方伸出触须,将那盏魂灯点燃。灯烛亮起的一瞬,门扇轰然开启......
露出门后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抹人影。
修长的鱼尾静静垂曳,青年长发及地,发丝飘拂。
北溟踉跄站起,冲入石门之内,伸手触及那人影的一瞬,但见那人影一下子便涣散开来,化作无数光点,聚合成一幕幕幻景,环成一圈,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眼前一一掠过。
在溟海中将重渊捞起,将他点化成仙。
他教他识字作画,明辨是非,传他仙法符咒,辅他修行飞升。
他收下他亲酿的酒,与他谈笑对饮。他带他下界历练,护他斩妖除魔,带他尝尽凡间美食,与他共赏日出月落。
他于生死一线将他救回,他日夜侍候他寸步不离。他亲手铸造赐予他的魂器,将他留在身畔作掌灯神司,朝夕相伴。
他遇袭受困,失身于他。他将他罚入仙狱......他堕入魔道,他们反目决裂。他们此世在海上重逢,再续不解之缘.......
他们在蓬莱岛历险,分离三百年。
他探入魔界,与他重逢,被迫与他结下姻契,与他成婚........
他与烛瞑同归于尽,渡沧渊飞升。
他们共历情劫,在凡世相遇相恋。
沧渊......重渊......你会沉眠在哪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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