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过心里涌出一种没来由的焦躁难受。
在桌旁坐下,他心烦意乱地啃了一口馒头,不知是咬到了什么,发出咔嚓一声,双目中闪过一道光晕,整个人便僵住了。
半晌,他放下了馒头,神色淡漠下来,已不见之前少年青涩神色,看向灯下浮现出的一抹虚影,缓缓起身,半跪了下来。
“陛下怎么亲自下凡来寻臣?”
个子娇小的少年走到他身前,弯身将他扶起。
“发鸠神君才出归墟,便入轮回来寻北溟神君,想必不知,如今的中天庭,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罢?”
灵湫一怔。
“若非别无他法,本尊又怎会亲自下界,还是以以这元神出窍之法。”白昇恨恨地冷哼一声,脸上闪现出屈辱神色,“本尊的神躯,尚被那些乱臣贼子软禁着。”
“怎会如此?”灵湫眼神震惊,“可是执明?可他虽一向跋扈,也有其他位高权重的上神可以制衡,怎敢如此?”
“执明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傀儡罢了。”白昇袖间发出一道苍老叹息,“七百年前,重渊交还的补天石中鱼目混珠,有几块是施了极厉害幻术的地玄石所充,我儿未能及时发现,将补天石归位后,引得天序大变,这几百年间诸神神力大衰,先你三百年从归墟醒来的东泽却神力大涨,回中天庭不久,便联合执明架空了我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白昇咬牙道:“本尊就不该相信重渊,竟以为他只要得到北溟神君,便不会为难天庭,没想到他竟如此卑鄙。”
灵湫听得极不舒服,若当年他知道小天尊作出了此等荒谬的决定,说什么他也不会容师尊下界自投罗网。
可想一想补天石之事,却隐约感到有些古怪。
兴许是因为,他再清楚不过,他这师弟毕生所求,并无其他,便唯有师尊一人而已,小天尊当时已立下日月之契,答应将师父换给他,他为何还要拿假补天石来坑害天庭诸神?
他便不怕,倘若师尊知晓,会令师尊厌恶失望么?
“二位陛下,可否一并将师尊唤醒?”
“不可,我儿也做不到。”人面螺道,“北溟红鸾星现,必历情劫。七百年前北溟命星已灭,若非重渊与他姻缘相结,他早已彻底消散,现下这第三生的命轨全给重渊牵着,非得渡劫才能归位。唤得醒你.....不过是因为你是随北溟跳了轮回道,是个本不存在的异数,即便醒来,也不可插手他二人姻缘。”
本不存在的异数。
灵湫心里被骤然刺痛,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这姻缘分明是重渊强求来的.......他终究是迟了一步。
便只能做一世的旁观者么。
见灵湫脸色不好,白昇忽然福至心灵,道:“发鸠神君也不必太过担心北溟神君,他与重渊那小魔头不是结有姻契嘛,遇上危险,若在一起,关键时刻可护对方性命,若是双.......”
“咳咳咳.......”人面螺一阵猛咳,咬住自家儿子衣袖。
这狗崽子是不是故意往人家心上补刀子!
灵湫抿着唇,脸色更难看几分。
“只是.......陛下提前将我唤醒,我应当也无法立即拿回法力。”灵湫岔开话题,攥了攥手心,感知了一番自己的灵脉,果然依旧稀薄,不禁皱眉,“若要取回法力,须得结束作为凡人的寿命,回归天庭,重归神位。可那便......”
白昇点点头:“若是如此,司命官会第一个知晓,那些乱臣贼子必会被惊动,发现本尊元神逃至下界便糟了。”
人面螺叹了口气:“现下还不可轻举妄动。不过,北溟赐你的那块玉佩,你还随身戴着罢?”
灵湫一怔。
是了,那块玉佩之中,存着师尊当初予他的些许灵力,可在生死一线间作保命之用,只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未曾用上。
“那玉佩之中的灵力,想必北溟设了只有你能启用的咒文。只是不知这灵力有多少,用一点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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