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果然,他耐不住性子问:“你觉得她想说什么?”
肖嘉映:“也许是让你好好保重自己。”
“她死了?”
这是个不需要谁来回答的问题,其实谈默心里有数,从他上一次带肖嘉映回老家故地重游的时候就知道。
“真讽刺。”他自嘲地笑了下,嗓音有点哑,“扔下我不管了,现在又来让我好好保重。她知道我找了她很久吗,知道我到处流浪,被人丢进垃圾桶里吗?母爱是什么东西,老子不需要。”
他横过手背,用力搓了下眼。
“要不是遇见你我早就活不下去了,我是个孤儿。”
“这么想太偏激了,不要这么想。”肖嘉映说,“你妈她很爱你,慢慢你会想起来,她比任何人都爱你。”
“老子不信。”
其实他需要的只是这么一句旁人的肯定,告诉他,他的妈妈很爱他。
“谈默,人活着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但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她给你的,就算是作为一只熊,也是她赋予你生命。”
没有谈阿姨就没有谈默,更没有这只毒舌又傲娇的小熊,那是谈阿姨一针一眼熬夜做出来的,用工厂的废品。
还有一件更残酷的事,肖嘉映一直不忍告诉谈默。那个时候谈阿姨为了钱,也为了让谈默安心回学校上学,隐瞒起迅速恶化的病情,谎称自己可以出院了。
这也是事后肖嘉映才想通。
回想每次见到谈阿姨,她的欲言又止,都让肖嘉映揪心。还有她每况愈下的身体,无一不是对谈默最后的付出。
肖嘉映以为说这些对谈默是种安慰,没想到当天夜里谈默又迷失了自我。
躺在漆黑的卧室,墙壁像是高得无法翻越,无力呼救。
谈默深陷在记忆的泥沼里。
肖嘉映发现的时候已经凌晨两三点,他满头的汗,手脚却冷得像冰。
“谈默,谈默?”
叫他叫不醒,肖嘉映睡在地板上抱着他,把他固定住。
他的身体,又僵又冷,肩膀微微地发抖。
锋利的肩胛骨突出来。
他这只伤己不伤人的恶熊,独自煎熬在过去和失去的痛苦中,撞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出路。
肖嘉映听到他喃喃自语。
“谈默你说什么?”
靠到很近还是只能听到一点点,一些非常模糊又断断续续的话语。他在说他不要过年,不要去上学,他在后悔,在害怕。
“谈默。”肖嘉映给他把汗擦掉,吃力地抱紧他,“别怕,醒来就没事了。”
他的呼吸非常乱,一时有一时没有。
抱了一会之后,等他稍一缓解,肖嘉映迅速找了件外套过来给他披上,又把空调关了,搂着他一起出汗。
炎热的夏夜闷得人喘不过气,他的熊仿佛已经奄奄一息。
肖嘉映为自己曾暗暗希望熊永远不离开而羞愧。
熊本身是快乐的,但它的存在代表着痛苦。痛苦加剧,它威力无穷,痛苦消减,它形神涣散。
它消耗着谈默,或者说,假想出的那些爱和美好在消耗着谈默。
如果它迟迟不走,等待谈默的是什么?不用再想下去了。
肖嘉映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就那么靠在床边慢慢睡过去。酷热的夜晚,他们离得比任何时候都近,身心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清早天还没亮,被抱回床上。
肖嘉映睡得迷迷糊糊:“……谈默?”
“嗯。”他应。
“你没事了?”
调整成护在怀里的姿势,谈默从背后抱住他蜷曲的身体,“我吓人吗。”
“不吓人啊。”肖嘉映嗓子哑哑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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