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肖嘉映,你讲话怎么变得这么冷淡?”
“有吗。”
“当然有!你是不是很忙啊,那我快问你快答,问完我就挂电话。”
“你问吧。”
她毫不含糊:“熊去哪里了?快告诉我它的下落。”
肖嘉映嘴唇立刻僵住。
“不知道。”
“少糊弄我,是不是你把它藏起来了?快把它交出来,我告诉你,它不是你一个人的,它也是我朋友!”
“……我挂了。”
“等等!”兔子肯定把手机塞在耳朵底下,它一激动电流声就变得毛绒绒的,“好啦好啦我太凶啦,不要生我的气,请告诉我熊的下落,我有重大消息要告诉它!”
“什么重大消息。”
“当然是跟它本人有关的消息啦,我知道在哪里有可能找到它的身体了。”
“哪里?”
兔子保持不必要的警惕:“休想套我的话。这是熊的隐私,我只告诉熊一个人。”
……肖嘉映很想提醒她,“熊”字和“人”字连在一起用很怪,但转念一想,也没错。
“它走了,自己走的。它不想再住在我家了。”肖嘉映尽量平淡地说,“所以应该不会再回来。”
兔子听完,木木地噤了会声,小声问:“真的啊。”
“骗你干什么。”
肖嘉映的语气更淡了,听不出什么波澜。
但握手机的手却悄然收紧。
兔子似乎有点伤心,在电话里呜咽了几声。肖嘉映轻轻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它、它能去哪呢?你说说看,肖嘉映,熊它没地方可去啊,它连个桥洞下面的窝都没有。它那么爱逞能,一定是有什么难处,不想让我们知道才走的。”
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这只多愁善感的仗义兔子。
“你在什么地方,还在桥洞那里?”肖嘉映没办法不心软,“我去看看你吧,给你拿点旧衣服和被子过去。”
“那……谢谢你。”兔子嗓音变得有点闷,好像刚哭过,埋着头,“我还需要一点干净的纸巾。”
“好,我带过去。”
入夏了,天黑得晚。
伴着傍晚的霞光,肖嘉映心情复杂地出了门,手里拎着给兔子带的细软。
凭记忆找到那个桥洞,大概是因为外面人多眼杂,兔子不仅没有像上次那样出来迎接他,反而还用几个纸板把门口给遮盖住了。
他屈指敲了两下。
“兔子在吗。”
里面做贼似的声音:“进来进来。”
肖嘉映猫着腰,挪开纸板掀开帘子,发现兔子缩在角落。
喔对的,兔子都胆小。
“刚才有人经过外面差点发现我,吓死了!”它朝他眨巴眨巴眼,白白的小身体一扭,跳到中间,“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怎么那么像特务接头。
“带来了。”
它一把夺过去,视礼貌如浮云,“哇,好新的小被子!我就知道你这么傻肯定会相信——”
“什么?”
“咳咳,没什么,你坐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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