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要。”
谈默的意思可能是,他本人去上大学了,就留下熊陪伴肖嘉映。起码肖嘉映是这么理解的。
有些家长会长途跋涉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肖嘉映也想过这么做,但谈默不让。他连肖嘉映送到火车站都不同意。
“没必要。”
性格不拖泥带水,酷得很。
肖嘉映缓慢点了点头。
票买的是卧铺,而且是上铺,想必睡着不会太舒服。肖嘉映给他准备了零食。
送他出门的时候肖嘉映后面换鞋,谈默就在门外等,目光仔细地掠过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肖嘉映出来才收回。
“走吧。”
他自己拎箱子。
肖嘉映走在他身后,不像他的家长,像是件被他落在身后的行李。
车来了。
谈默对他说再见。肖嘉映拿出成熟的态度,也挥了挥手。
“拜拜。”
“到了来电话。”
车拐过路口,肖嘉映蹲下来,抱着膝盖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小区许多人经过他身边,有人停下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总觉得遗憾,刚才没有再跟谈默多说几句话。
大学第一年,眨眼的功夫。
不确定回归现实的契机哪天会来。肖嘉映像普通人那样朝九晚六,偶尔加班,自己做饭,等待时间将自己带回,却又希望第二天一睁开眼,时间已经跳到谈默大学毕业。
然而不是这样的,时间的确在跳跃,落点却是冬天。
寒假前夕他接到谈默的电话。
谈默说,打工太忙,放假可能回不去。
“但是——”肖嘉映握紧手机,强迫自己声音正常,“知道了,那你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肖嘉映披着毯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的键盘怎么也敲不下去了。
窗外大雪皑皑。
整整半年谈默一次都没回来过,当然这是正常的。
一开始电话很频繁,差不多每周他都会主动打来两三次。但相隔太远,共同话题太少,说着说着往往就空白。
后来慢慢的,不知不觉间温水煮青蛙,肖嘉映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月开始电话变少的。从最初的每周两三通变成每周一通、半月一通,再到一个月才打一回。
有时候主动拨过去,谈默不是在自习就是在打工,偶尔电话那头还有欢声笑语。今天“没时间”,明天“不方便”,肖嘉映也渐渐失去了联络他的动力。
每月肖嘉映按时给他生活费,他不推辞也不多要,给多少就拿多少。
给他寄东西,他吝啬地回个【收到】。
偶尔也会收到他发的一些照片,大多是同学拍的。他融入同龄人,跟其他男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重新戴上了鸭舌帽。
但每回肖嘉映都能一眼认出他,在一群大学生当中。
他个子高,站着很显眼,瘦了,头发也长了,衣服裤子是时兴的打扮,不是肖嘉映买的那些。
看到他这么适应大学生活,肖嘉映很为他高兴。但有的时候坐在客厅,肖嘉映不禁问自己:谈默的人生轨迹真的改了,他已经脱胎换骨了,我真的改变了现实。那我留下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该回到自己的人生里去了。
节后最后几天上班。
工作太拼命外加重感冒,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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