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那里了解了什么蹊跷,问他:“萧复,你现在学那些勋贵,开始养男宠了?”
“他不是男宠,我要跟人家成亲的,走了。”然后萧复就把人转移到了定北侯府,明华郡主连林子葵长什么样都没见到,急匆匆跑去问府医。
萧复早已自立府门,就算是家人理解不了,指责他,也奈何不了他,所以萧复从未考虑他们的意见。
和林子葵在楼梯上坐了一会儿,薛相终于出来了,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有墨柳看见,这个戴着叆叇的老头子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怅惘沧桑,眼角还有泪。
用袖袍拭去眼泪,薛老看向墨柳:“方才没有注意到,你站起来和坐起来,原来是一样高的啊,你刚刚说你叫,林子葵?”
墨柳:“…………”
他受了巨大的羞辱:“老先生,我是书童,我知道我和我家公子坐着一样高……那是因为我年纪还小,过了年才十三岁,我以后会长高的。”
薛老连忙戴好叆叇,这回分辨得出了:“哦,哦!搞错了!那小书童,你家公子人呢?”
“薛老,”林子葵是去请茶了,他端着茶走上楼梯,问了萧复薛老在哪,竟是直接撩起衣袍跪地磕头,“请受学生一拜!”
“起来,起来罢!”薛相一生受过无数人跪拜,偶尔也能见到这样真心实意的笃挚学子,看见他的眼睛,心下唏嘘,想起方才和则悟道长的谈话,他索性认了这个学生,接过他的茶,“你若要拜老夫为师,老夫只问一个问题,为人,为官,有何不同?”
见林子葵跪在冰冷的地上,还被他考,萧复瞪了一眼老头子,但老头子老觑觑眼了,压根没看见。
萧复咳了一声。
林子葵以为他是冷了,心下一紧,很快地回答薛老的问题:“学生以为,为人当如烛照众人烧自己,为官,当如炮毁自己乐众人。”
他顿了下,继续道:“为黎民百姓伸张正义,为昏君佞臣阻截遏止,为江山社稷除患兴利。”
薛老满意地点头:“好,好!”他弯腰扶起林子葵来:“地上凉,不必再跪了,你这拜师茶,为师喝了。”
他将一杯茶喝光,倒扣下来,林子葵霎时心潮澎湃,几欲热泪盈眶:“学生仰慕老师已久,师父在上,受学生一拜!”
说完又跪了下去,雪将他的那块儿衣料都浸润湿透了,萧复实在看不下去,怪罪地盯着薛老。
薛老这回倒是看见了,本来也不想让林子葵多礼:“礼多无益,起来吧,今后啊,也不必事事如此,你可记住了?”
“学生,记住了。”
萧复从他身后将他搀起来,林子葵感觉膝盖是跪得疼了,还很冷,可此时高兴,便短暂地忽略了。
林子葵和薛老促膝长谈,萧复百无聊赖,听又听不懂,只靠在一旁门上望着林郎发呆。
当真是个书呆子,聊起学问的事,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般,浑身燃烧着火焰般的烈芒,背挺得直直的,当如松,亦如竹。引得萧复根本转不开目光。
暮色四合,西风斜阳。
薛老说:“老夫也淮南人,你家住哪里?”
“学生籍贯淮南凤台县。”
“哦、哦……那倒是离得不远,你年不足十八。”
林子葵:“过完年便是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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