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站在背后看了会儿,将葡萄搁在桌上:“侯爷,那书生摔了。”
萧复平静地“哦”了声,好似没听到,又好像并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一眼。
葡萄篮子里,还掺了几个又大又圆的橘子,是林子葵送还来的,林子葵自觉寒酸,心底五味杂陈。
不远处,恰好路过的灵源道长见林子葵走路一瘸一拐,想着待会儿给他送个药去。
回到洗心堂,林子葵捧起书卷,让墨柳念给自己听。
墨柳念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痒。入夜后,墨柳疲惫地睡了,林子葵见他蜷缩着睡熟,将炭盆端到墨柳床榻前。
夜里凉,林子葵身上裹了衾被,挑着灯,凑得很近地继续看书。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照出他清隽的轮廓。
窗棂外树影婆娑,过了子时,他房中的灯才熄灭。
翌晨起,林子葵推开门扉,见门外地上放着一盒寻常跌打损伤的药膏,盒上起了露珠。
他弯腰捡起,神色怔怔,朝东客堂的方向望去。
原来自己那狼狈一摔,让二姑娘看了去。
作者有话说:
林郎:他好体贴,给我送药
灵源道长:你个失心疯啊!
第7章 行止观(7)
金陵。
肖府。
陈元庆得了萧侯爷的令,去查了这位户部主事肖簧肖大人的生平事迹,发现他是薛丞相的人,得薛相一手提拔,短短三年,肖簧从凤台县县令,升到京城正六品官员。别看七品和六品差的不远,可一个是京官,一个是地方芝麻官,天差地别。
细看肖簧办的差事,做事细致有条理,是个可用之人。
至于肖簧家中二姑娘的信息,就更少了。
元庆只查到这位肖二姑娘名叫肖婷,闺名巧巧,二十岁还未嫁人,今日元庆潜进肖府,便见有两个年轻男子前来拜谒肖簧。
一个一表人才,瞧着不到三十岁,乃是内阁建极殿大学士唐孟扬,正五品衔,掌管奉陈规诲,点检题奏,票拟批答等。
另一人年轻些,也是一身白衣,仪表堂堂,嘴角有一颗痣,亦步亦趋地跟在唐孟扬身后。
肖簧满面春风地迎他入内:“唐大人啊,快快请进。不知这位是?”
唐大人介绍道:“这是国子丞文晟礼文大人。”
肖簧立刻拜道:“原来是文大人,久仰久仰!请进!”
国子丞,从六品,如此年轻的国子丞!前途无量,肖簧自当善气迎人。
原本只是官员间稀松平常的拜谒,元庆也只是随意看看,不一会儿,便看见那国子丞文晟礼,假借解手,去了后宅,又鬼鬼祟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元庆倒挂在树上偷看,是一张手绘地图。
文晟礼有些紧张,好似在找东西,找了一会儿,瞄见湖心亭站着的一个姑娘,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得近了,整理发冠,仰头开始对着梅花吟诗作对。
那姑娘,也就是肖家二姑娘,闻声望去。
“那是谁?这样好的才华。”
文晟礼被打断,假装扭头去,当即躬身道歉:“在下是来府上拜谒肖大人的,见肖府这梅花开得正好,不由得诗兴大发,无意冲撞了姑娘,惭愧!还请姑娘莫怪。”
“那你还不出去!”肖婷羞恼地半遮住脸,文晟礼偷偷抬眼去瞧,视线变得有些直勾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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