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他们试着伸手敲击,只觉声音沉闷,所触之物,仿佛是一大块坚硬的巨石。
一个背着书箱的年轻人将东西放下,道:“我问过此地的采藿丞,说是苑中的新墙壁,都是用水泥糊的。”
——自从建平的城墙被新建后,水泥已经逐渐为人所知。
太学生们议论几番,半是新奇,半是失望。
以读书人的品味而言,采藿宫固然不难看,也说不上多么美观。
“咱们这里的屋子是旧殿加固的,后面还有一排,据说是年初新建的,不若过去瞧瞧?”
太学生们在采藿宫内四处闲逛,最终意识到,不止原来的旧殿缺乏装饰,新建的那些房屋也同样质朴。
据说工匠们按照以前的方法,在建造屋子前,先搭建房屋骨架,又因为水泥加砂砾跟碎石本身就足够坚硬,不容易散架,他们开始考虑使用竹子来替代木材——若是将施工步骤详细写下来的话,大约能让当今天子感慨一句,原来竹筋混凝土也是古人的智慧?
学生们更换地方读书,太学中的博士自然得跟着转移教学地点。
卢中茂年纪大了,不想挪动,便告了假,待在家中休养,所以来的多是青年跟中年博士,比如褚岁,以及出身青州陈氏的陈至。
秋高气爽,正适合外出游玩,博士们索性带着太学生到周围赏一赏秋景。
如今田中的庄稼已经被收获得差不多,在此刈麦的农人不剩几个,太学生们干脆就地盘膝而坐,以农田为题,吟诗作赋,感慨民生之艰。
褚岁:“你们既然觉得民生艰难,不若亲自下地劳作一番,当能更有所得。”
她是太学博士,如今开口建议,做学生的不好推辞,只能脱了外头的袍子下地,褚岁也以身作则,拿起镰刀一块割麦子。
太学对学生有着服饰上的规定,那些年轻人单看表面,差别并不大,但一旦下地劳作后,就立刻显出了差距。
其中动作最娴熟的,大多是寒门跟士族出身的人,但最废物的那些,同样也多是士族出身。
褚岁见状,觉得难怪皇帝在选拔官吏之前,一定非要让这些人通过擢才试的筛选,实在是世风日下,名门望族中的废物一代多过一代。
割了一个时辰麦子后,褚岁便让学生们休息,一个太学生直接坐倒,用袖子扇风,然后猛地灌了几大口水,缓了会才道:“早知民生艰苦,却不想居然艰苦至此!”
太学生们议论纷纷,忍不住又谈起了谷贱伤农的事情。
褚岁道:“既然心有犹疑,你们自去本地农家询问就是。”
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清贫士族起身,先向褚岁行了一礼,然后找了一位在田边编筐的老人询问。
因为那些太学生们也割了一个时辰麦子的缘故,本地农户对他们倒没太多畏惧心里,两人顺利地攀谈了起来。
“今年谷价下跌,不知乡长家中是否有所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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