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陶驾,不过此人当年曾遭遇过大败,而且多年不曾领兵,恐怕难以镇住下头的兵卒,但若是以他为副将的话,又找不出一个能力与威望都压得住场子的人。
——唯有天子可以。
建州一带,没任何一人的威望能超过温晏然,如果她决定自己担任这个大军名义上的主帅,旁人只会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而反对,绝不会因为不服气而生乱。
事实上,在天子要来的消息传到上兴关时,此地的官吏,士族还有豪强,便以最快的速度整合到了一处,力求上下一心,免得自己行事不妥,触怒新帝。
温晏然缓缓道:“西夷必反,此战无法避免,若是战事拖得太久,就算赢了,也是弊大于利。”
大军上下,唯有温晏然的决断权无可置疑,是以她必定要亲自来丹州上兴关坐镇,如此一来,前线的将领们方才能够指挥若定。
崔新静思忖片刻,小心道:“王刺史虽言兵贵神速,然而大军此刻便抵达上兴关之事,一定远超王刺史所料。”
正常情况下,在决定出兵后,首先得做好物资与人员的调配,哪怕建州与台州离得不算远,从崔新静把话捎回去算起,怎么也得个把月才能整军成功。
也就是说,天子出现在此之事,是不在王游本人计划内的。
温晏然颔首,示意崔新静继续往下讲。
崔新静道:“微臣以为,王刺史如今怕是还未曾成功分化台州诸族,此刻前来,倒是有所不利……”
她一言未尽,就听到上头传来一声笑,穿着玄衣的天子倚靠在凭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温和:“自古行兵,皆有攻其不备的说法,如今台州上下皆未有所预备,岂不正适合建平作为?”
崔新静听着皇帝所言,忽然有所明悟——天子自然明白王游目前还未曾彻底将台州那滩水搅浑,只是并不在意而已。
王氏私据台州多年,导致当地人只闻刺史与将军,却不闻建平天子,王游并不想对朝廷低头,只是因为年老体弱,往昔壮志渐被消磨,方才想借建州之力延续家族而已,皇帝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既非忠臣,便不必额外留情。
崔新静想到此处,又行了一礼,道:“王刺史之幼女,如今与臣同至上兴……”
温晏然了然:“既然来了,崔卿便替朕去问问,看她是在这里待着,还是现在便去建平读书。”
王游固然私心极重,却也是第一个向建平示好的人,其人虽然不用额外照顾,温晏然这边也不好把过河拆桥的行为表现得过于明显,所以之前答允的条件,该履行的自然还要履行,否则下次遇见类似的情况,旁人便不肯上她的当了。
崔新静明白天子话中之意,再度向温晏然拜了一拜,算是感激天子让她不曾失信于人。
温晏然笑道:“崔卿且起身罢,你既然来了,就帮朕分析一下,台州那边若是知道朕已至上兴关,会有何反应?”
崔新静苦笑:“怕是会立刻起兵。”
温晏然闻言,隔空点了点书桌上的一封奏折,蔡曲见状便用托盘将奏折盛起,转交给了崔新静。
“崔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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