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沈家旺才提醒了一下自家难得犯傻的闺女,“能有什么诈,姝娘是不是忘了爹在哪里当差?”
沈丽姝:……
对,她忘了。
她单知道诈骗手段花样百出、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却忘记了自己这辈子大概算是个警属——老爹的单位是一个综合部门,权力不小,执法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倒也能简单粗暴类比为公安局,那她老爹至少是个正式警员,齐孔目大概算个大队长?
这可是首都市公安局的队长,放在权贵阶层毫不入流,但对平民百姓、商贾豪强来说,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主儿。
诈骗团伙作案到警察头上,岂不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吗?
难怪她爹今天这么勇,连她都看得出这事透着些不寻常,老爹还能义无反顾的跟李管事讨价还价,原来并不是想不到这茬,而是老爹对这身差服有恃无恐。
他们一早亮出了身份,真是诈骗团伙早该跑路了。
想到这里,沈丽姝也终于放下没必要的担忧,眼角眉梢露出了喜意。
齐孔目还要可着劲调侃她,“姝娘放心,齐叔叔也会帮你爹张目,只要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再去衙门立下文书、宣课司交了税,那这铺子就是你的了,谁也抢不走。”
看老爹和齐叔叔的表情,大有对方要是敢仙人跳,就能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沈丽姝便越发安心。
她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但只要能解除后顾之忧,笑就笑吧,沈丽姝不以为意,还落落大方的朝他俩福身,“那后边的事情,也要劳烦齐叔叔和爹爹帮我处理了。”
齐孔目没看到她露出局促羞赧的样子,倒也没失望,依然笑得爽朗,“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沈家旺则是一整个春风得意,想到姝娘也点头了、他们马上就要在京城拥有一间大铺子,他就喜得恨不得把嘴角咧到耳后根,忙不迭张罗道,“快别站在大街上了,先去吃饭吧,前边那家脚店不错,人不是很多……”
三人便有说有笑朝那边走去。
当然主要是沈家旺和齐孔目对话,沈家旺真诚感谢齐孔目这段时间的积极相助,待会还要回衙门当值,不便饮酒也不好耽搁时间,只能简单对付一顿,等这事了结,他一定要请齐孔目好好去酒楼喝一顿云云。
听起来好像在脚店请客很寒酸的样子,其实不然。
沈爹挑的这家脚店,相比这条街上的大酒楼显得很不起眼,但也比一般的餐馆强,因为能称之为脚店的,都从官方取得了卖酒资格。
其实从古代起,官方就一直在推行禁酒措施,酗酒造成的社会不安定因素都是其次,减少粮食的消耗才是主要目的。受技术所限,这时代酿酒非但只能用粮食作物,出酒率也很低,导致粮耗居高不下,本就有那么多人食不果腹,商人世家若是无节制的酿酒,恐怕不用天灾就要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因此禁酒成了稳定民生的利好政策。
本朝因为风调雨顺、社会安定——至少京城及周边百姓都是安居乐业的,因而禁酒政策也不算太严苛,朝廷出面授权一部分正店自酿自卖,另一部分脚店只卖不酿,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就不允许出售酒水了。
自来物以稀为贵,能光明正大卖酒的脚店,生意和规模也都差不了,就像沈家旺随手一指的这家,门脸看着不大,里头五脏俱全,鸡鸭鱼肉等菜品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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