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体面,姝娘又带着两家人一起赚大钱,他们只要肯齐心协力,供一两个孩子走科举想是没问题,压力大点,日子也只会比原先好过。但只要有孩子考取了秀才甚至是举人功名,那才是真正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家里培养了出了有功名的读书人,都不需要他升官发财、改换门庭,也能造福往后三代子孙了。
想到某些画面,徐姥爷心中便是一片火热,认为林夫子这般助人为乐,他们也要全力配合才行,劲往一处使,努力促成这桩大好事,他们的福气就在后头了。
于是老人家当时就给两个儿子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发动自己认识的“狐朋狗友”们,全方位打听林举人的事情,最好事无巨细,不能漏掉丝毫细节。
虽然他们和林举人都住在通许镇,细究起来还有七拐八绕的关系,但是一个是普通人家,一个是当地“豪门名流”,差距之大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以往没机会打交道,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还好徐大舅和徐二舅都算是交游广阔的类型,奉旨吃瓜,还真听了一耳朵林举人有多牛逼的事迹回来,然后就让想要分析一下他们能从哪里下手的徐姥爷彻底麻爪了。
好像……根本无从下手啊,林举人不缺名也不缺利,林家也够有钱的了,那些想让孩子跟林举人念书的地主员外,不知道明里暗里给林举人送了多少好东西,人家都不为所动的,自家这点家底,想突出重围也太难了。
徐二舅在跟大家八卦完,就委婉向沈丽姝表达了徐姥爷对此事帮不上的无奈,同时也提醒他们,这事真没法使力,只能听天由命,然后每日一祷告,希望林夫子能够说服林举人。
林夫子和林举人都姓林,又都是通许镇本地人,当然是有些关系的,林夫子算是林举人的族弟,虽然两家早已出了五服,但徐姥爷他们都乐观的认为,林夫子的话至少比外人好使些,这件事还是有一定成功的可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本来是该给妹夫和三妹说的,可外甥女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他一眼,他就下意识把自己所知的东西,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给外甥女听了。
沈丽姝听完倒没有他们担心的失望或者忐忑,她正在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小老弟们,美滋滋道:“咱们这里可是汴京,镇上真正有学识的举人不多,难道京里还不着么?大不了多花些钱,再穷不能穷教育。只要他们有这个天分,好先生倒也没那么难找。”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林夫子是觉得二弟有天赋,还是大弟二弟都可以?”
沈文殊不好意思的低头,“夫子说我启蒙的晚,天资也一般,胜在读书专注刻苦,若有条件也可以试试科举,但二弟年纪小,可塑性极佳,最好不要浪费了。”
沈丽姝闻言放心了,立刻用手背蹭了把大弟的狗头,“我就说咱们大弟也是聪明好学的孩子,怎么会没天赋?你能够专注读书就是一种优势,不知道强过多少人。”
她知道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普通人,只要肯努力学习,清北那种顶尖大学可能需要一些天赋和运气,但是211还是可以肖想的。
换算成科举,大弟考中秀才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沈丽姝甚至觉得,大弟转诉夫子的这番话里,对方顾虑的其实都不是他的天赋,而是担心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大部分家庭想要供一个读书人,都要举全家甚至是全族之力,在这个前提下,兄弟俩一个资质平平,一个天资过人,聪明人都应该懂得取舍,两个都想要,有可能到最后两个都供不起。
但林夫子显然不知道她如今的钞能力,供两个弟弟考科举,束脩书本和笔墨纸砚的费用,一年几十两到一百两顶了天,完全没压力。
沈文殊这两天是有些消沉的,尊敬的夫子那番话并不苛刻,却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一直觉得自己勤奋刻苦,还比弟弟听话懂事,长辈们都夸他,原来在夫子心中,他远比不上弟弟。
他也不是要跟弟弟比谁厉害,弟弟脑瓜子聪明,以后能有大出息,他也很高兴,只是夫子那话背后的意思,让他莫名做了两天的噩梦,就好像他跟弟弟,从此也要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沈文殊这几天一直被此事困扰,长辈们却都在为夫子要向林举人举荐弟弟而紧张激动,他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表达这份困惑不安,心里也不想说,弟弟自己还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傻乐,更不能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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