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身为太后,平日里除了要打理六宫的琐碎事务,每逢重大节庆典礼时,还要作为国家主事者配合礼部冕礼受拜,得闲了指点幼帝功课……
可她在后宫中斗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掌权么?
所以就算是再辛苦劳累,李明珠也觉得乐此不疲。
今日接见完了朝中的宗妇,独将张颜芙一人留下说话。
张颜芙虽是富国公府嫡女,可到底没有诰命在身,鲜少能有机会进宫面见太后,就算见了,也是与一堆人团围在一起,从未如同这样二人独处过。
待众人散尽了。
张颜芙撩起流光溢彩的宫袍,跪伏在殿中,深拜下去,
“年前臣女重病在床,若无太后娘娘怜惜,一道赐婚懿旨解了臣女心结,臣女哪儿能有幸嫁给倾慕已久的首辅大人?只怕是早就一命呜呼去见了阎罗王……
臣女在此,多谢太后娘娘大恩!”
李明珠身披太后冕服,满头珠玉,端坐在金碧辉煌的正殿主位上,受了这一拜,却并未让她起身。
对于这个即将入门的弟媳,李明珠说不上喜欢,却也说不上不喜欢。
可张颜芙作为即将嫁给首辅的首辅夫人,有些话,身为太后的李明珠就不得不提点清楚了。
作为在后宫浸淫了十数年之人,拿捏个宫外待字闺中的贵女,还是极其轻而易举的。
“本宫知你爱慕渚霖多年,所以才患了心病重疾在床,那日你情况危急,富国公请旨入宫,吶…就跪在你今日所跪的这个位置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本宫赐婚,还说如若本宫不允,就立即触柱而亡……”
李明珠缓缓盘着手中的珠串,眸光远望,似是在回忆那日的凶险。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你们这父女俩…里外里可两条性命呢!本宫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就算知道渚霖他对你无意,知他不愿娶妻的情况下,也强下了那道懿旨赐婚……”
言至此处,李明珠的指尖蓦然顿住,凤眼低垂着望着跪在地上的张颜芙,眸光一变,
“可后来本宫才知,那道赐婚懿旨,不是富国公入宫搏命请去的,而分明就是被你骗去的!
好一个张颜芙!你装病卧床,欺上瞒下,为一己之私瞒骗懿旨,可知该当何罪?!”
装病这事,从上到下瞒得密不透风,只有张颜芙身侧那几个贴身婢女知道。
太后岂会知晓此事?!
莫非他们李家真的手眼都通了天不成?!
怎么办…
现在应该怎么办?
太后既然能当面这么质问她,就代表掌握了确切证据,若是此刻断然咬死不认,太后一怒之下,送她慎刑司怎么办?
辩解是没法辩解的。
既然事情被捅漏了出来,也只能期盼着太后能高抬贵手了。
太后的铮铮厉喝响,彻在宽阔的宫殿中传来阵阵回响。
如此皇威之下,张颜芙被吓得面如死灰,浑身上下都颤抖不已,由于过于惊惧,泪水夺眶而出流了满面,不住地框框叩首,恨不得将地面砸出一个窟窿出来,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是臣女糊涂,是臣女犯浑,太过心仪首辅大人所以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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