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父李母的撮合,及宫中太后的旨意。
这些张颜芙全都心知肚明,可却并不在意。
只要李渚霖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还愿顾及她的脸面,哪怕是他是逢场作戏,她也是乐得装傻充愣的。
现在不爱她有什么要紧?
以后一定会爱上她,且只爱她!
添茶对弈的间隙,张颜芙时不时抬眼,含羞觑他一眼,又迅速垂落眼睫。
若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近在咫尺,就在眼前,近身之人只有她。
二人就这般相对到老,直到永远……如此她便满足了。
“霖哥哥,你又输了。”
张颜芙落子的瞬间,微微一笑,眸光晶亮。
暖柔的春光仿佛给男人镶了层金边,令人望之心慕。
李渚霖原本正在愣神,这声娇唤,使得他执棋的指尖微顿,出走的神识归窍。
他无甚兴致,可也还是应道,
“你近来棋艺进益不少。”
若论棋技,李渚霖可是得获棋圣亲口夸赞之人,岂会输个她这么个闺阁女子?以往二人对弈时,出于君子风度,他都会刻意让子,可却从来没有如今日连输三局过。
张颜芙咂摸出他今日的异常来,只温柔体贴道,
“下棋需心静,可霖哥哥今日却有些心神不宁。
可是疲累了?是否要去偏院中小憩一会儿?”
软甜柔语,令人欣慰。
以往李渚霖四处征战,不是忙着削灭藩王扶植幼帝登基,就是忙着杀除异己稳固朝堂,四处奔走,鲜少在京中停留,并不深入了解过京中女眷的德行、品性如何。
与张颜芙接触,也是在约定婚期之后,到现在不过月余时间。
眼前这个未婚妻,确如阿姐所说,恭谨温顺,贤良淑德。
其实她与其他豪门公府所出的贵女倒也并无二般。
都是自小在深闺中拘着,奉行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一套,被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些教条规矩拘束着…
就像原本野蛮生长的花株,被人用剪钳精心修剪到趋近于完美无缺的状态,然后被展示到了人前。
美则美矣。
却毫无生气。
可他不就是要娶个这样的世家贵女回去么?
与他并坐在高处,远离市井喧闹,令人引颈仰望,做一尊在蹙眉淡笑间,就能改变万千人命运,被供奉起来的佛刹。
若论生气。
阮珑玲倒是很有生气。
游刃有余穿梭在市井中,嬉笑怒骂,肆意活在这世上……可她也同样唯利是图,市侩圆滑,心机叵测,狠心无情。
一个是毫无心机,唯命是从的乖顺闺秀。
一个是心如蛇蝎,浪*荡无情的黑心商女。
他不娶张颜芙?莫非要娶阮珑玲么?
莫说是妻,妾也不行!
毕竟阮珑玲现在已然嫁做人妇了!
莫非堂堂首辅,要去对个以前冒犯过他的商女,施以手段?巧取豪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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