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丽云当年出嫁的时候,家中的生意虽有些起色,可远不如现在如日中天,所以随嫁的嫁妆也是有限的。
不过两个农庄,十亩薄田罢了。
这些年来在冯府,阮丽云母女就靠着这些微薄的嫁妆度日,但凡有些多余的银子,她还会想着省下来,给娘家尚且年幼的弟弟妹妹送回来。
以至于阮丽云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很节俭的,三日能吃上一顿肉都已经是很不错了,可和离回了娘家中后,整体生活水平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阮丽云算了算,在没回娘家之前,她已经整整三年都未曾置办过衣裳了,更莫要提能穿得起这么昂贵的衣料了……
可阮丽云并不觉得开心,她只觉得丧气。
她将眸光落在那堆熠熠闪光的衣料上,抿了抿唇,低声喃喃道了一句,
“单单我与舒姐儿的夏日衣装而已,就所费颇多。
更莫要提整个阮家、整个阮家商行……每日每月要花费多少……”
“我但凡争气些…这些养家重任,也不会全都压在了三妹一个人身上。”
和离回家的姐姐,要靠妹妹赚钱养活……
此事若传扬出去,定会让人笑掉了大牙。
翠湖晓得此事亦是阮丽云的一个心结,闻言抿了抿唇,如此也确不是长久之计,可阮丽云这不能见外男的心疾一日未愈,便一日不能正常生活。
更莫要说出门打理农庄,抛头露面做生意了。
翠湖有心引她出门,便顺着她的话道了句,
“说起来,三姑娘确是不容易。
奴婢方才听吴大夫的医童说,三姑娘昨日下午好似还累病了,唤吴大夫上门看诊后,就一直躺在榻上养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踏出过烟霏阁半步……也不晓得严不严重…”
阮丽云闻言确实着了急,眉头紧紧蹙起,
“此事你怎么不早同我说?三妹为何病了?她之前呕吐,可是当真吃坏东西了?有没有大碍?可问清楚了是生的什么病?”
翠湖摇头,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奴婢倒也去问了,可烟霏阁的人竟瞒得死死的,半句都不肯透露,只与奴婢口口声声说无碍,还让奴婢务必守口如瓶,不让姑娘知晓,免得让你担心呢……”
“姑娘若真想知道……
不如踏出院门?亲自去探探病?”
。
就这样,在极其焦急与担???忧的情绪下,阮丽云阔步行至了静灵阁门口。
可她脚步踟蹰站在石阶之下,抬眼望着那扇雕梁画栋的小小垂花门,竟又怯了!心底的恐惧,犹如惊天骇浪般向她袭来,仿佛要将她湮灭!
好像这扇门外通向着的,并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繁华似锦的大千世界。
而是暗无天日,堆满了骷髅尸骨,可使人灰飞烟灭,尽是饿鬼罗刹的地狱!
阮丽云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脚微微哆嗦了起来,连唇瓣都在发颤,饶是站在和煦的暖阳下,也只觉得浑身发凉……
若没有翠湖瞧她面色不对,立即上前搀扶,只怕她站都要站不直…
“姑娘,罢了!
方才都怪奴婢多嘴了,您才刚刚和离几日?不必这般勉强自己的!三姑娘那头必定不会有事儿,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可饶是如此不适了,阮丽云却依旧强撑着不肯走。
她望着那扇垂花门,只觉得自己极其可悲可笑。
仅仅一段失败的姻亲罢了。
她竟就如此颓然懊丧,被吓得不敢踏出院门半步?
冯得才不过就是个混蛋!
她要因为这个混蛋,从此畏手畏脚,龟缩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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